……唉……
手里这茶,越品越涩,窗外老鸦,倒是越叫越欢。
不容易,实在不容易,实在是不晓得自己哪里不容易。
“唉,”我重重地叹了一声。
反正这窗前,傻愣着喝茶的,就我一个而已。
这两天,大约是估摸着我还在“丧妻”中,赵传孙他也不找我,放任我休养着,我自然也不能去找他,算算自那晚接风宴后,大约也有个三四天没有见到面了。
也不知道他忙着什么,大约也就是忙着上朝下朝,朝廷上你斗我我斗你的快活吧……有可能忙着动心思,怎么把甯王私自入京这件事qíng给平了……
这甯王也奇怪,这几天就真的守在这里,从不出去冒头,很是安分。
除了……时不时地来找我漫天胡扯!
“贤侄,贤侄……你在否?”
窗外,突然传来声音。
呃……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茶,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倒霉啊。
“贤侄,”帘子被一把撩起,进来的果然就是甯王。
“呃……”我低下头,装模作样地chuī着茶。
“小贤侄喝茶?”这人就是个自来熟,那张脸皮美则美矣,就是太厚,“有本王的吗?”
皱眉,我瞪着手中的茶,闷闷地道,“……没有。”
“是么,”甯王居然拉开一张椅子,自己坐了下来,笑盈盈地看着我,“本王千里迢迢冒死来的,也没口茶么?”
不来更好,我暗道。
“我说……”见我不搭理他,他微微地挑起了眉,笑道,“小侄子,你小叔叔不在家……我无聊得很……”
啊……我手中一抖……泼出些茶水烫在了手背上……
他怎么知道……赵传孙不是我真爹?!
“呵呵,”他见我吃惊的模样,愣了下,突然笑了起来,还伸出了两只手,来扯我脸颊……
这个……我手里握着茶,不得空还手,
“傻瓜啊,”甯王笑得笑得灿若桃花,“你果然是个小傻瓜,赵传孙居然没骗我。”
我愣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什么叫做赵传孙居然没有骗他?!
“你在说什么?”我看着他。
“想知道吗?”甯王眼梢上飞,极浓极艳地一笑,勾魂摄魄。
……想知道……
……究竟,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他轻轻地笑了,“那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甯王讲故事的时候,像是在讲一段最真实不过的往事,他说那是别人的故事,是他年少轻狂时候的一个狐朋狗友,现在早已失散了,也不知道下落了。那个狐朋狗友,曾经少年权贵,宝马轻裘,手里还握着兵权,他父亲临终前给了他一个能够号令二十万禁军的虎符,那虎符乌黑光亮……够扎眼!
“……你那朋友和你一个爹?”
我皱了皱眉头,瞪着他。
“别打岔啊,”他眼神潋滟地动了动,笑看着我,“故事啊,你别那么计较了,你这样打岔,我想不起来怎么遣词造句了。”
呃……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
“那个虎符真的很扎眼啊,很好看啊……”
于是乎,原本新贵少年打算就拿着那个虎符,趾高气扬,横行霸道,花街柳巷,美妾娈童地过完他富贵的一生了。但是,天不从人愿,或者说,天使人另有所愿。有个姓赵的官员,为了巴结他,便请他去家里歌舞美女,席上阿谀奉承,外加葡萄美酒夜光杯。新贵少年葡萄酒多了,去拉那些歌舞的歌姬……
“后来呢?”我喝了口茶,润了润,等他继续。
“后来啊……”
后来……后来赵姓官员的小公子,嫌他吵,亲自动手揍了他一顿,一边揍,一边就那么微微地笑着……
那是赵传孙,我眼神一黯,“后来呢?”
“后来……”
后来……后来就纠缠不清咯……后来赵家出了事,权贵少年就拿虎符去换了那一家人命回来,虽然他只要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