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姑娘岂不是很恨我?如果九弟不是为了替我去做质子,说不定你们现在都已经成亲……”
“不关你的事。”她张嘴,恢复了些许jīng神,忙不迭地打断他的话,“……‘步步高’走的时候说,从没想过要娶我,本以为姚家的势力至少能保他一生安康,哪知道我那么没用,害得他沦为质子。”
答案与苏步钦先前的臆测大相径庭,不是一出鹣鲽qíng深却又不得不天各一方的戏码,有的居然只是利用和人qíng冷暖。
人和人之间真的就只能用这些来维系了吗?就连九弟那样的人都不例外了?
他沉了沉气,对自己冲动撩开这个话题的行为有些愧责,便拾回微笑,轻揉了下她的头,“好了,以后一起拜祖宗。伤好些了吗?还疼吗?”
姚dàng下意识地转了转脑袋,是为了方便他的蹭摸,感受着他手心的微凉,她仰头,轻易被他的笑蛊惑。好急不可耐的兔相公,又说是只有成为结发夫妻才能共享祖宗,转眼就答应把她娘供进祠堂。
“唔唔,讨厌死了啦。”她身子一偏一扭,伸手捂住烧烫的脸颊,自以为地娇嗔着他的笨拙,连暗示都那么直截了当。
“……”苏步钦按捺不住嘴角的颤动和抽搐。就算他不小心揭了她的疮疤,也不该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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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似乎很多事都在悄然改变,变化最大的不是姚dàng、更不是苏步钦,而是钦云府……
短短一天之内,琉阳城街头巷尾,人人皆知,钦云府多了位女主人——十三dàng。
从前的钦云府是出了名的冷清,公子钦七岁时被送往均国为质子,这栋宅子一直空着。一季前,他虽然回来了,却甚为低调。即便过年,钦云府仍旧大门紧闭,可是最近……里里外外万象更新,红彤彤的色调辉映出上元节该有的氛围。
一大早,就搞得好像开仓济粮般,只要路过钦云府的人,都可以免费领元宵和腊味。
转眼,“路过”的人就已经排到了巷子口,争先恐后,吵得人不得安生。
“往后别叫她十三dàng,败家dàng更适合。”苏步钦大步朝着膳房迈进,散不开的起chuáng气积聚在他紧皱的眉宇间。
“十三dàng也是为了行善,初衷是好的、是好的……”又旦低着头,亦步亦趋地尾随。
苏步钦顿住脚步,定睛看向又旦,见其屏住呼吸,足以证明他的威慑力还在,还不至于被十三dàng取代,他才放软眼神,“跟着我做什么?冷姑娘不是来了吗?去前厅帮我招呼,让她稍等片刻。”
“那爷要去哪?”该不会是终于耐不住,打算把十三dàng搓圆,甩进锅里冒充元宵送出去吧?
“当然是找些能下肚的果腹!”他咬牙切齿,想到自己在宅子里转悠了半天,连份能填胃的糕点都没寻着,还得直接杀去膳房,这是何等的悲催。
一声与苏步钦一贯温润极为不符的低喝,让又旦意识到,他家爷的心qíng很糟糕。不要多话,更不要在他面前提及十三dàng,否则,xing命堪忧。他默默吞下口水,平复心qíng,提臀收腹识相奔去前厅招呼那位矜贵的冷姑娘。
望着那道满是稚气又有些滑稽的背影,苏步钦没能忍住,嗤笑破唇而出,稍有起色的心qíng在他跨入膳房后,dàng然无存。
脚步刚迈过门槛,他不经意地一抬眸,本能反应便是立刻收住步子,转身离开。可惜,还是晚了。
“啊!兔相公,你醒啦,我给你煮了元宵,是我自己亲手包的哦……”
“姚姑娘。”避之不及,他唯有去面对,出声唤停了那道忙碌的身影后,积压多日的疑虑也终于被他吐了出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中邪了?为什么最近那么不正常?放心,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可以去请道士来做法。”
他语气郑重,煞有其事,认定是她打扰了祖宗安眠,遭报应了。这种猜测很荒唐?错!绝对有理有据,不然如何解释她惊悚的转变?衣裳越穿越少,大冬天的也不怕冻着;视线只要一对上他,就抽筋猛眨;大半夜还会突然出现在他chuáng边,托着腮瞪他,然后痴笑。
“不要一直叫我姚姑娘,好生分。唔,你可以叫我dàng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