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继续哭道:“靖王,您终于醒了……”
阎立面色青灰,“先把本王扶起来再说……”
地上的丫头一听,忙躬身上前,扶着阎立坐起来,又拿了个软枕垫在他腰后。
又有那个手脚麻利的,早就端来一碗参茶,递了上去。
阎立挥挥手,微微喘气,“阎雄呢?”
“大平的使者来咱们灵州了,徽王正在府上设宴款待呢。”
阎立面儿上尽显颓态,提一口气上来,正yù开口,却又成了难以控制的气喘。
剩下跪着的人见状也起了身,顺气,传药,忙的跟花丛中的蜜蜂一般。
不一会便热了汤药端上来,竟也给阎立一手推开。
“把……阎雄叫过来。”
***
琼筵将尽,醉月高悬。
若不是阎雄忽然被下人叫走,怕是这群人便不醉不归了。
叶添喝的脚软,给人扶着出了屋,正yù上轿,却听见身后音色清冷。
“叶大人,且慢。”
回了头,只见容紫笑着说话,眼波流转,让人觉的神思一阵恍惚。
“啊?”叶添全然失了平日待人的礼仪,也是醉鬼一样。
忽然周边冒出几位将士,均是人面红桃,足蹈如梦。
容紫侧了身给将士让道,那几人见了叶添均是眼前一亮,拎着酒坛子急匆匆的上来,“大人……来来来……我敬大人一坛。”说话的人也是舌头发软,“头一次跟这么大的官儿喝酒,这样光宗耀祖的事……可要多喝几坛……”
叶添盯着那酒坛,心生怖意,正yù推辞,却给容紫抢了先。
“你当真喝昏了头,这哪里是什么叶大人,前头正上轿那个人才是。”
容紫伸手一指,几个人顺着瞧去,可巧那边正有个瘦子摇摇晃晃,给下人扶着上轿。
容紫又道:“还傻站着作什么,若是叶大人肯下轿同你同饮,那岂不是天大的面子,却比在酒宴上对饮荣耀的多。”
几个人一听,扛了酒坛就朝那边跑去。
“叶大人,来来来……”
“你是哪个?”
“叶大人,方才酒宴上你光给徽王跟容紫霸着,兄弟也没机会跟你好好喝一杯,现在可莫要推辞……”
“这他娘的哪里是一杯,我不是什么叶……”
“叶大人够慡快,来来来,再来一坛。”
“救……”
叶添眼望着那个被从轿子上揪下的人,胃里酸水不断。
“叶大人,怎么走的这样急?”容紫开口,闲谈似的,却有一种镇定的态度,让人忍不住宁神细品,“之前我话还未说完。”
“叶添听见这一声大人,才回过神来。
忽然想起两人虽于宴席上假意chuī捧对方,虽说斗气有些失态,但就容紫替自己瞒下白日里偷看之事,到底算是救了自己一回。
瞧近身四下无人,便双手抱拳作了几个揖,低声道:“之前多谢容公子,在下确实欠你个人qíng,日后定涌泉相报。”
“那是自然,”容紫略有些讥诮的笑。
“却不知方才容公子还想跟在下说什么?”
“此地说话不便,不如去小弟宅邸一聚?”
叶添望定了容紫,不禁心头一窒。
阎雄走的急,想也是有要紧的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可自己明知阎雄跟容紫的关系,若还是不顾禁忌夜访竹楼,就有些说不过去。
“眼下天色已晚……倒不如……”
“也好,”容紫道:“那明日再说。”
叶添见容紫这般,也些许好奇,“到底何事,竟能让公子如此费心。”
容紫略一凝神,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大人此番前来,若说商谈招抚通商事宜,怕只能骗那些个没脑子的山野村夫罢了。”
叶添一凛,未搭腔,却也不敢露出半分惊恐,生生的端出一副淡漠的样子。
“容公子此言差矣,如此可真冤枉了总督大人的一番美意。”
容紫脸上挂了一抹淡笑,愈加魅惑,“大人倒是能装,也罢,既然你不想与我合作,那便也没什么好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