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少微微一笑:“风姑娘先不要急着动怒,耍你的人是林晚词。她假意将宝藏献给太子,挑拨你派人来杀疏狂。实际上,她已经让蓝子虚将宝藏偷偷运走……”
风净漓的语气仍然很不确定:“是嘛?”
艳少道:“风姑娘,我们来做个假设。倘若你我没有约定,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押运宝藏前往京师的路上,而身在南京的我,就会发现宝藏不翼而飞,林晚词必然推得一gān二净,她敢这么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风姑娘你呢?你将十几箱石头献给皇太子,你猜他会有什么表qíng……”
风净漓面上没什么表qíng,眼睛却露出惊骇之色。
艳少笑笑,续道:“其实,风姑娘昨晚在庙前阻止属下打开箱子,已经表示姑娘相信我们,现在风姑娘只要继续相信我,放心去济南,自然不会失望……”
“昨晚是昨晚。”风净漓终于开口说话了,“昨晚楚先生需要我的帮助,去迷惑林晚词,现在楚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我又怎能轻信你?”
“这么说吧风姑娘!”艳少换了一副口吻,“你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那批宝藏现在显然不在我的手上,你只得去济南等。我已经命凤鸣前去处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在济南了……”
“咦?”我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心想:凤鸣不是去给雷攸乐送信了嘛?
艳少似知我心中所想,侧头对我一笑,解释道:“为了这笔宝藏,御驰山庄派出好几名高手押运。单凭凤鸣和泓玉对付不了他们,也运不走东西,所以,还需要雷攸乐的帮忙……二十年了,她的武功想必有所进步。不至于让人失望,更何况她出生镖局,押运那批宝藏再合适不过了……”
我恍若大悟:“你真是千年狐狸,不,千年狐狸也没你厉害,那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却一直瞒着我……”
他打断我:“不,那时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遗憾的是,我的预感总能成为事实。”
他说着不禁苦笑起来。
风净漓静默一会儿,终于点头道:“好,我们就在济南见!”
她说完翻身上吗,疾驰而去。
长风掠过,送来阵阵清甜的花香。艳少望着远处的田野里金灿灿的油菜花,忽然发出感叹:“疏狂,我老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不言语,兀自望着那片田野,过了一会才道:“骄傲与自卑互为一枚铜钱的两面。我老了,疏狂。老去令我自卑,你可明白?”
我惊骇得失语,怔怔看住他,说不清是心酸还是心疼。
“每个人都会老的,在时间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生君未老,君生我已老。”
我缓缓吟道,低转过头来,伸手摸摸我的脸,我控制不住,热泪滚滚直下。
“你们在gān什么啊?”杜杜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抱了一束油菜花,看着我,又看看艳少,一脸好奇的问道:“楚先生,容姑娘哭什么啊?”
“大人的事小孩少cha嘴。”我们不约而同喝起来。
……
到达济南的时候是深夜,凤鸣满脸chūn风的来接我们,半月不见。他越发开朗活泼了,彼此将别后的qíng形大概说了。
原来凤鸣和泓玉那日离开我们之后,他去追踪蓝子虚等人的车辆。泓玉则拿了艳少的信,前往峨眉山去见雷攸乐,雷攸乐见信当即下山,在镖局挑了十几位镖师前来与凤鸣会合。双方人马在两省jiāo界处一场恶斗,雷攸乐劫下宝藏,jiāo给凤鸣走水路偷偷运至济南,她自己则和几位镖师亲自押运几车石头走陆路往峨眉,引开对方的视线。
杜杜鸟听说泓玉和雷攸乐一起往峨眉去了,不禁喜得心花怒放,终于没人管束他了。
是夜,我问艳少:“你真决定把宝藏给风净漓吗?”
他不答,反问我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嘛?”
我两手一滩,撇撇嘴道:“你是知道我的,榆木脑袋一个,能有什么法子。”
他颇为苦恼的拧紧眉毛:“可是怎么办呢?要不就失信汉王,要不就失信风净漓……”
我双手一拍,叫起来:“gān脆将宝藏一分为二,一半给汉王,一半给风净漓,这样两边都不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