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我苦笑,莫名的被追杀,莫名的被捉,又糊涂的被救,这一夜,也真够传奇了,只是,王睿思的伤,不知严重吗?
“你有什么仇家?”陈风白问。
“没有。”我的心一震,仇家,我的确没有什么仇家,不过这几年我暗地里做的事qíng,却始终是针对一个人的,王振,难道他有所察觉,竟然想到要杀我?只是这个念头又很快被我自己否决了,王振是个太监,没有子嗣,王睿思是他嫡亲的侄子,一贯爱如珍宝,如果他要动手除掉我,也决计不会伤到他的亲侄子吧。
“是吗?那你得罪了东厂的人?”陈风白想了想又问。
“东厂?怎么会这么问?”我奇道。
“这个,昨天jiāo手时,我从一个黑衣人身上顺来的。”陈风白丢过来一个小袋,我倒出来看时,几个小药瓶jīng巧玲珑,里面的药分明是内廷御用的,有治疗外伤的紫金白玉散,也有提气续命的金丹,重要的是,每个药瓶上,都有内用的印记。
“这个,你怎么能断定是东厂,而不是内廷侍卫?”我的心开始有些混乱,很多事qíng一下子似乎又失去了头绪。
“我也不能断定,不过东厂的人经常做这些杀戮的勾当,见了这药瓶,我直觉上就这么想了。”陈风白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陈兄,其实我还没谢谢你,昨夜,真巧,幸好遇到了你。”说真巧的时候,我留意陈风白的神色,昨天夜里,想想真的是满巧合的,不过事qíng真的可以这样的巧合吗?
“是巧,你运气不错,我昨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夜里气闷就到客栈的屋顶chuī风,结果,就遇到了四个和我一样半夜不睡觉的家伙,本来我不想多事的,只是见他们还用鱼网网了人,觉得他们太失礼了,哪有这样请人的,就跳出来了。”陈风白坐在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看了看接着说,“伤口愈合的不错。”
乍然被人拉住手,我直觉上就用力甩了开,只是刚刚一直没有觉得疼,此时一挣,才有钻心的刺痛之感传来,抬手一看,一道伤痕,自手背一直绵延开来,外面敷了药粉却没有包扎,一动,有些愈合的伤口,便又撕裂了。
我想,这一刻,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这还是这许多年来,我第一次受伤,虽然伤口不深,不过当血流下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痛。
“男人就该流血不流泪,你怎么动不动就哭上了,来,我看看。”陈风白自坏里掏出个小瓶,弹了些药粉到我的伤处,想了想说:“还是包上吧,虽然我看不过是小伤。”
就如陈风白说的,我受的不过是小伤,敷好药粉后,痛过了一会感觉就轻了,彼时天已经大亮了,不远处的官道上,也有了人声。
“是不是回城去?你不是还有个同伴吗?”陈风白问我。
是该回城去的,不知道昨天我被捉走后,他们几个人有没有遭遇什么危险,特别是王睿思,现在,只要一回想昨夜的qíng形,最先进入脑海的画面就是他血如泉涌的景象。如果真的如陈风白说的那样,这次动手袭击我的人是东厂派出的杀手,那么王睿思就是被我连累了,如果他有个什么,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一想到这里,心qíng忽然又压抑了起来,我低着头,闷闷的往树林外走。
“等等。”陈风白却忽又拦在了我面前。
“怎么?”我不解的看了看他。
“你不是打算这样子就走到官道上,再堂而皇之的进城吧?”陈风白这会故意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起我来。
“这样子怎么了?我一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我摸了摸头顶,头发依旧算整齐的束着,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看之下,话却无以继续了。
我的身上,密布着大块大块的暗色痕迹,经过了一夜,大多的地方已经变成黑赫色了,那是血的痕迹,昨夜一战中,有我自己的,也有王睿思的,当然,还有那个无名的杀手的……
一阵恶心,我止不住的gān呕起来,血虽然gān了,不过上面浓浓的腥却仍在。
“别这样了,我昨夜看过了,这附近有条小溪,趁这会天还早,你去洗洗吧。”陈风白对我过度的反应有些好笑,指点我前面的道路。
那的确是一条小溪,水轻而浅,临流一照,才发觉自己的脸上竟也留有血渍,这样走到官道上,恐怕我的麻烦真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