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这里吵架,还是重新挑个地方?”文掠天冷冷地道。
秋仁仲cha了进来,“掠天,你放开他,这样成何体统?有什么事,回秋府再说!”
“你闭嘴!”
忍无可忍,云秋尘一声低吼,打断了秋仁仲的好意,顺手银箫一拔,文掠天微微侧身,却没有还手,“啪--”的一声,银箫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胸前,声音不大,却震傻了在场的人。
“不要再纠缠我,你是谁,有什么背景,与我无关。”云秋尘冷冷地道,右手微折,银箫往袖中滑去,霎时不见了踪影。
冷冷地看了一眼没有动弹,也没有抬头的文掠天一眼,他又看向有些呆滞的秋劲尧,“当初你就是如此的自私,如今你比当年还要自私,你才是真正的混蛋!”
他转身离去,冷魅的气场张扬开来,竟无人敢挡。
当他的身影消失的一刹那,文掠天放松似的,颓然坐倒在地,张口咳出一口血!
“掠天--”秋仁仲伸手扶住他。
“没事,小家伙气得不轻,我……”文掠天脸色发白,闭上嘴不再说话。
秋劲尧脸色比文掠天更加惨白,云秋尘的话还在他的耳边轰鸣,可是眼看文掠天的伤势似乎很重--他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这完全是他一时控制不住造成的。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文掠天身边,伸手抵住他的右肩,不一会儿,文掠天的头顶缓缓冒出一缕缕白气,一盏茶的功夫,白气渐渐消散,文掠天睁开了眼睛。
“他,下手竟然这么重?”秋劲尧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敢相信。
云秋尘这一箫,看似毫不用力,也没有让文掠天伤筋折骨,可是却蓄满了内力,几乎把毫不防备的文掠天的脾脏给击破!
云秋尘完全是故意的,秋劲尧明白!
他的心,何时变得这么狠了?
“是我骗他在先!”文掠天平静地道,“倒是你,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秋劲尧张张口,看了看秋仁仲,秋仁仲沉下了脸,老脸异常地沧桑,“如果老夫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应该是老夫的--小儿子!”
[正文:第三十七章 初次疼痛]
记忆悠悠,飘回五年前。
依旧的冰雪封山,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场景是那么得熟悉,可是他还是察觉了不对劲--没有了那条俊秀绝美身影的固执守候,无怨无悔的炙热眼神,仿佛天地间顿时失去了应有的颜色。
心,遽然慌了起来。
他已经不再亲自带小家伙去江湖上游历,一来他的事务日渐紧张忙碌,连每年数月的相聚也几乎无法抽身前来,二来,小家伙的年龄也差不多到了独自闯dàng的时候,他相信以小家伙的身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放不开手的雏鹰永远长不大,这是他过来的经历,他坚信是正确的做法。
可是现在,看不到年年守候依旧的身影,他的心头,却突然像是被谁挖了一个大dòng,空虚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忘了,小家伙并不是他,有些时候,再坚qiáng也无法像他那样挺过一切苦难……
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上,闪过一道嗜血的寒光--如果有人胆敢伤害小家伙,他绝对会让这个人后悔来世上一遭。
碗大的马蹄飞驰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瞬间便被淹没的痕迹。
茅屋冰冷,他刚一接近,便感受到里面的动静,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他才更恐慌。
没有温暖,没有热气,也没有他那乖巧绝美的徒儿!
一把推开门,他浑身夹杂着彻骨的寒意警戒地闯了进来,冰眸迅速在茅屋中搜索一遍,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突然,他的目光停驻在右边房间的角落里那张棉被高高隆起的chuáng上。
那是将离的房间,将离的小chuáng,而那微微颤抖的被窝--
他迅速奔过去,一把掀开棉被--
一张布满泪水的秀魅绝色面庞,和那双微微红肿的凤眼,泪水涟涟,水亮脆弱,信任而激动地面对着他,就那样毫无准备地撞进他的眼中,心中,撞得他当场失去了所有声音和动作!
“师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具,已经临近崩溃的男孩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先前默默的啜泣化为一阵令人心碎的嚎啕大哭。
他那一身迸发在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怒气,在男孩的眼中,不过是温暖自己冰冷手脚和心灵的热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