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复又笑,承影笑骂道,“就你话多!”
行至荷塘时,细雨半停,有烟波碧水,野木参天。叶修牵着沈墨瞳下车,放眼十里荷花,柔声道,“天色尚早,我们不急着进镇,便在此歇歇,玩一玩吧。”
两人并肩携手,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湿润的气息,带着水木糙泽特有的腥芳,揉着莲花的清香,拂面扑鼻而来。
因逢yīn雨,游人不多,只见接天荷叶无穷碧,有长廊回亭点缀其间。不时有笑语琴声断续传来,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叶修信步走近前,看着碧水含烟,莲花盛放,荷叶蹁跹如裙裾,微笑着道,“这湖面甚远,长廊蜿蜒有十多里之遥,我让承影唤个小船来,我们行水路遍观湖光水色、碧叶莲花可好?”
沈墨瞳欣然应允。两人登上小船,叶修也不要人帮忙,自己不缓不急地摇着浆,任小船在水路荷花间悠dàng穿行。
零星的细雨飘洒湖面,dàng起清浅的涟漪。天色青灰水如碧,莲叶亭亭净植,高于人头多许,因叶修的浆划得极轻柔,水痕dàng漾,水声却无,便愈发显得幽闲静谧。
调转船头,叶修驾驭着小船驶入莲丛中狭窄的水道,悠声道,“墨瞳儿,打起小伞来。”
语音未落,莲叶间的雨水已因为晃动,扑簌簌地洒落下来,沈墨瞳撑了小伞为叶修遮挡,一倾身,便半滚在叶修怀里。
伞上落雨声急琐地跳跃,一把小伞全遮挡了叶修,便有不少雨水落在沈墨瞳的衣上,脸上,她缩着脖子躲往叶修怀里躲,却是笑得更加欢畅。
叶修笑看着怀里的娇妻,用袖子擦去她脸上雨水,柔声唤道,“墨瞳儿。”
沈墨瞳欢欣地抬脸笑语,“嗯!”
她的下巴顶着叶修的胸口,故而叶修一低头,便对上她莹然欢悦的双眼。船行渐缓,叶修随手摘下一枝盛放的红莲,笑着用娇嫩清凉的花瓣去点沈墨瞳的鼻子。花间细碎的雨珠随即落下,伴着一脉馨香,沿着下巴倏而落进沈墨瞳的脖子里,她端着肩躲,娇嗔笑语道,“相公你坏!”
这一声低软的娇呼之后,沈墨瞳更是深软地窝在叶修怀里。叶修单臂拢着她,拿花比着她的小脸,俯首凑近柔声道,“照花前后镜,花面jiāo相映。是花美,还是墨瞳儿美呢?”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眼底含着笑,声音温柔而低缓,既是qíng人间的私密调笑,又似带着某种温软浓宠的诱惑,瞬息间撩拨麻苏进人的骨髓间。
沈墨瞳不及答,叶修已俯身吻住她。小舟在莲花间低柔浮动,那个吻如此绵软悠长。
小伞掉落在叶修身后,滑落的雨珠落在他们的衣上,可是两qíng缱绻,如火如荼,谁也来不及注意,来不及在意那份湿重寒凉。
两人从那深吻纠缠中略作喘息,叶修捋着她的发,贴着她的脸意犹未尽地叹,带着笑在她耳边小声约定,“晚上定不会放过你。”
沈墨瞳半红着脸,温顺慵懒地躺在叶修的臂弯怀里。小船于花间随水而流,两个人和衣并卧,望着枝gānjiāo错之上的荷衣,联袂擎天。
清风徐来,绿云自动,密压压摇曳,似直bī眼前来。沈墨瞳看准一个莲蓬,素手折来,然后伸手入水,用纤白的手指如游鱼摆尾般玩着水。叶修侧卧,以手支颐,接过莲蓬来,柔声笑着道,“墨瞳儿,给为夫的唱个曲子吧。”
沈墨瞳以手划水,对叶修嫣然笑着,歪着头又有点无赖的俏皮。她说,“我自幼哑有笑疾,哪会唱什么曲子啊!”
叶修道,“那是谁和我说,小时候你娘都是唱着越女歌哄你入睡,在你六七岁的时候,教你读乐府民歌,吴侬软语地唱西洲曲。”
沈墨瞳抿着嘴,笑而不语,低头弄水。叶修凑近她,抚着她的长发哄劝道,“这儿四处无人,墨瞳儿你轻轻唱,不会有人听到。”
沈墨瞳四下望了望,侧着头和叶修讲条件道,“那相公你让我脱了鞋袜戏水,我便给你唱!”
她的表qíng既热切又狡黠,语气看似威胁,实则央求撒娇。叶修一贯好脾气,笑盈盈一口允诺,“好!”
沈墨瞳喜上眉梢,动手除了鞋袜,挽起罗裙将双足和半截小腿放入水中,脚趾欢快地动了动,踢着水,回头对叶修灿然而笑。
叶修坐起身,见她飞扬得意的样子,心里喜极爱极,嘴上却是道,“你当心啊,这水里什么都有,万一撞见了癞蛤蟆,或是泥鳅小鱼咬你的脚,还有水蛇,一下子缠上你脚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