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瞳顿时忐忑,yù抽回脚又有点不甘心,迟疑着道,“相公……”
叶修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伏过去。沈墨瞳温顺地偎在他怀里,环住他的腰,叶修搂着她低头在她耳边道,“你到为夫怀里来,为夫的搂着你,那些东西便都不敢过来了。”
沈墨瞳说了声“讨厌”,嘟着嘴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足惬意地dàng着水。无边的碧荷在身侧缓缓而过,纵横的荷jīng织就一张密麻的青网,遮住天日,倾入人心。
此时身下小舟,怀里良人。软软的湖水丝一般,带着微压的力度,温柔滑过脚趾。
便是一副岁月静好的世外桃源。沈墨瞳笑是软的,心是甜的,她对叶修轻声道,“相公,我唱白居易的采莲曲给你听,好不好?”
叶修抚着她的额角,说好。
沈墨瞳仰头对他笑了一下,轻哼道,“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舟通。逢郎yù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歌虽短,但曲韵缓而悠扬。沈墨瞳一唱而三叠,越来越婉转妙曼,心怀悦慕的柔qíng与欢喜,不仅流于她的唇齿之间,更染上她的眉梢眼角,叶修怀中的那张脸,便含悌而宜笑,十分清媚可人。
叶修拥着她,低头深笑着拧了把她的小鼻头,说道,“再唱一遍,为夫还没听够。”
沈墨瞳便把头往他臂弯里一仰,闭了眼低声又清唱了一遍。叶修俯身下去,笑语道,“逢郎yù语低头笑么,墨瞳儿都投怀入抱了。”
沈墨瞳娇痴地“哼”了一声,转而被贴近的叶修弄得极刺痒,吃吃笑了出来,叶修bī得愈近,顶着她的头调笑道,“还不快招,把那碧玉搔头给我丢哪儿了!”
两个人嬉笑逗闹起来,沈墨瞳突觉脚踝处被一个粗长腻滑的东西绊住缠裹,不由惊叫一声,缩足惊坐起,慌乱地伸手摸向脚踝!叶修一旁惊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两人定睛一看,不过一丛水糙而已。沈墨瞳抚着脚踝,瘪着嘴惊惧而委屈地朝叶修哼唧了一声,叶修看她那心有余悸茫然而láng狈的小样子,不由忍俊不禁,扬声大笑出来。
沈墨瞳恼羞成怒自是不依,叶修笑意未敛,只拢过她来用衣襟将她的脚擦gān,一边为她穿袜子一边柔声地哄劝,“好了好了,不准再玩水了,当心再着凉了。”
承影犹豫了一下,远远咳嗽了一声,划船过去,唤道,“先生!”
叶修怔住,回头道,“承影?”
承影已将船靠近,他面有忧色,对叶修道,“古佛镇出事了!”
第三十章 劫 …
进入古佛镇的时候,天色幽暗,正值huáng昏。
雨早已停了,街边的商铺点起了灯,三三两两络绎不绝的行人,或步履匆匆,或信步逗留,偶尔一两声悠扬的吆喝声在街巷间响起,颇有点余韵悠长。
一如既往的和平,富庶,安宁。叶修的马车非常低调地从主街穿行而过,从后门进入了古佛镇的留客居。
问心阁方圆一百多里,有十三所留客居,皆是洛欢经营的客栈产业,每所留客居都专门辟出一栋清雅别致的后院,为问心阁外出的高层人员免费居住。叶修一下车,等候的王掌柜和陈启、柳隽行两个学生忙上前,给他和沈墨瞳见礼。
叶修向王掌柜道声辛苦,嘱咐了几句,让他去忙。他一边沿小路向院中走,一边侧首对陈启道,“死得蹊跷,死因根本查不出来?”
陈启年已四十,跟随叶修学医,此时躬身答道,“那两位死者,面容甚是安详,从无不适或疼痛,又都正当盛年。吴元山二十三岁,死于熟睡中,冯旭才十八,正在院中劳作,毫无征兆,突然软绵绵倒下,人上前一看,已然断绝呼吸,可前一刻,还正哼着歌。”
叶修侧首对柳隽行道,“日常起居,人际往来,也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柳隽行二十出头,在承影麾下学武,此刻敛首道,“吴元山是一间小药铺的少东家,半年前丧妻,膝下一子一女,为人很是规矩,从未与人jiāo恶,所往来者也都是街坊邻居和药材商,属下仔细寻查,未发现可疑。那冯旭更是清白,纯朴的农家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从未走出过古佛镇,不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叶修突然顿住,“他们过世的时间,一个是三日前子时正,一个是今日午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