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玉,带着爹爹和娘亲先走,在十里亭等我们。”厉声吩咐,不等芷玉再叫喊拉她,她快速拿过马车夫手里的马鞭狠狠抽了马屁股一下,让马儿飞奔起来。而后上了戚□的马,重新返回城里。
只见刚才还安详一片的卞州成已是láng籍满地了,到处是死尸,到处是凄厉的喊叫声,她只闻笛音,不见chuī笛人的身影,却见那笛音一阵一阵的将大批药人往景亲王府引,几乎是cháo水般涌来。
他们抢在那批药人围过来前入了王府,见得府里的家奴丫鬟一个个抱着包袱到处抱头鼠窜,根本分不清方向,乱成一团。
连绛霜扶着太妃娘娘刚从西居跑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见了重新折回王府的映雪,尖声骂道:“你还有脸回来!你是想看着我们被这些活死人咬死才甘心吗?早就知晓那些乞丐不是好东西,你非要让胤轩救他们,现在可好,你终于如愿以偿报母妃赶你之仇了。”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么?”身后的戚□被连绛霜骂怒了,手中的戟就要朝这个女人刺过来,“景王妃是来救我们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哼。”连绛霜吓得后退一步,却不忘冷嗤:“谁会相信她是好心?!你可知道,外面那个指使药人的人是她的老相好?她现在来,就是想看看我和母妃怎么死?因为她一直怀恨在心呢……”
不等她说完,王府的大铜门陡然“匡当”一声闷响,整个倒到了地上,大批脸色发青没有意识的药人从门外冲进来,见人就撕咬,很是凶狠异常。
糟了!
这边的人脸色大变,这才记起逃命,急急忙忙往后院偏僻的地方跑,急成一团,等跑到竹清院那,映雪陡然记起银面送给她的那条密道。
“快跳进那口枯井!”她大叫,让太妃娘娘和家奴们跑进去,“下面有条密道,通到王府外面,先跑出去,等王爷回城。”
家奴们纷纷跳了下去,太妃娘娘和连绛霜却望着井底不肯跳,“不行,这么高跳下去,霜儿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保的。”
“那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映雪蹙眉,眼见药人都已经杀进来了。
“姐姐,我算是想明白了。”连绛霜在这危急关头竟然笑出声,音调拔高:“原来姐姐与老相好整这一出就是为了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什么密道,什么好心,其实就是想让我从中这跳下去!”
映雪脸色变得很难看,却没有出声反驳她,而是立即回转身子搬起旁边的一根柱子去挡那些行尸走ròu,叫道:“戚□,你抱这个大小姐跳下去,务必用你的轻功。”
“好。”戚□原本不愿意,见事qíng紧急,不得不搂了那让他生厌的小姐在井壁几个回旋轻点,让她稳稳落地,而后故意将她放进那稀泥里,出出恶气。
等他送完太妃娘娘下去再飞上来,已见得他的兄弟一半死伤,景王妃手中的那根柱子被药人捏碎,一步步对她紧bī。
映雪后退,却也见得楚幕连落在不远处的瓦上,轻轻chuī响她的那支竹笛。她突然对楚幕连由心底生出一种qiáng烈的厌恶,素手一伸,摘了旁边的一片薄薄的宽大树叶,以叶代笛chuī起净心咒。
那边的笛音立即停了,药人也软软垂下双臂,耷拉着脑袋不再动。
她继续chuī,带着剩下的人从园子里走出来,望着屋顶的楚幕连。
楚幕连也望着她,星眸里全是责备:“出去,不要管这里的事!”
“原来这些药人是你炼制的,为什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楚幕连。
“等我毁灭了这座城,便带你永远隐居!”这是楚幕连的回答。
“为什么要毁灭这座城?”她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仰望着那个银月下的男人,“你能从这里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宇文祈都手上的另一颗白玉镇海珠!”楚幕连沉声答道,陡然从屋顶飞身而下,手中的竹笛一点点住了她,而后在戚□的目瞪口呆中,一把掳了她,风驰电掣的往城门赶。
原来他还是想把她送出城,也依旧想毁灭了这座城。
“楚幕连,白玉珠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她只能焦急出声。
“它跟你一样重要!”楚幕连的声音夹杂在疾风里,飘渺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