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以为他终于睡着时,忽听得宋昀在衾被中说道:“我盼你在我跟前养得健健康康,最好和当年那般,张扬纵肆,任意妄为。世间事,总免不了苦楚为难。这一世你已经经历太多,希望日后我能站到你前面,替你挡去大半苦难。柳儿,若你信我,只管安心养胎,安心生下娇儿便可。一切有我。”
十一的眼底若有湖光水影晃动。
她努力弯过唇角,低低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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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承诺似让彼此都安定不少。傍晚遣去湖州的凤卫回来,报知了湖州的qíng况,又jiāo上宋与泓的奏表,更让他们放下心来。
宋与泓虽有迟疑,但路过居中主持,对付起水寇来绝不手软。当晚便已将水寇杀的杀,抓的抓,只留了两个愿意证明济王不曾参与谋逆之事的水寇小首领作为证人;同时,原先被水寇关起来的湖州官员也被宋与泓亲自领人放出,并温言安慰。
众官员闻得原先是水寇假借济王名义行事,如今是济王令人惩治水寇,惊魂未定之余,不由对自己的劫后余生额手称庆,也便愿意上表陈qíng,说明此事,等于从另一个方面洗刷了济王谋逆的嫌疑。
如此,宋与泓奏表上去,便再不可能定下谋逆之罪。
待宋昀回京,派人例行调查一回,稍加惩处以示警告后,便可将此事了结。
可十一夜间睡下时,依然辗转不宁,遂起身披衣,传来雁山问道:“京中可有相府的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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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明天……不太确定会不会更,有点找不
到状态。
☆、252.恨,鸾孤月缺(二)
雁山大致猜到十一所思所想,忙道:“郡主担心施相从中作梗?若有变故,姬烟会传讯给三公子。话说三公子不放心,又暗暗遣了不少凤卫前来相护,一路消息畅通无阻。既然没接到讯息,想来应该没什么事。”
十一沉吟道:“忠勇军那边呢?牙”
雁山道:“也还平静。南安侯依然囤兵湖州城下,但并无出兵之意。”
“与京中应该一直有所联系吧?”
“这个……军中几乎每日都有数道消息传往京城,只是事关军机要事,这消息便不是我等所能打听到的了。”
“嗯……传讯咱们在相府的眼线,一是留意施铭远行动,二是监视聂听岚,有什么异常动静立刻告诉我。酢”
“施少夫人?”
雁山有些讶异,“她这半年似乎还安分,尽心尽力教养着两名庶子,施相对她也有所改观,据说吩咐过两次,不许下人对寡媳不敬。”
十一扶了扶额,“若她真心想这样平静度日,未必不是件幸事。可我怎么总觉得济王这件事,似乎和她有点关联?”
雁山怔了怔,“倒未听说她近日和南安侯来往。何况她和济王关系一向不错,没道理去害济王。”
十一道:“她和我关系更好呢!京中和我走得亲近的女眷并不多,她就是其中之一。”
虽算不上知己,但相识多年,至少可称得上朋友。结果回马岭之变,她九死一生,正是拜这位聂大小。姐所赐。
雁山低头一想,不由愤怒起来,“听闻先前南安侯与她闹翻,把她赶出了韩府,难不成都是做给咱们看的?如今瞧着郡主不肯回头,于是暗中又勾搭上了?真是无耻,无耻!”
窗外。yīn云密布,有朦胧的月色偶乐探出些微光华,又很快掩去无踪。
这夜间的风便越发觉得冷。
十一裹紧了衣衫,说道:“不知道。便是真的在一处,也和咱们无关。只是你们切记,南安侯和他的忠勇军,早已……不是朋友。”
她的声音低而萧索,听不出一丝的悲伤遗憾,甚至听不出任何qíng愫。
孤单立于窗前时,她宛若一座美丽却没有生机的木雕。便是有人一刀挥过去将她砍作两截,她似乎也不会觉出丝毫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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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发了一。夜的汗,第二日虽还头疼,高烧却已退下去不少,便令人预备车驾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