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晚·帝宫九重天_作者:寂月皎皎(219)

2016-11-25 寂月皎皎

  那真是我的声音吗?

  绝地恨,嚼齿穿龈血(五)

  我便低低地又笑一声,端起碗来,闭着眼睛把馊饭一气吞下,浑不管碗里有多少的粗粝砂泥,正与糙米一起割刮着喉嗓间。

  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死了的二嫂和侄儿,半死不活的二哥,不知死活的阿弟,随时可能出事的大嫂和秦素素,以及可能被人暗算着分散瓦解的十五万将士……

  我必须活下去。

  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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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胖狱卒进来收碗时,果然带了我需要的木板来。

  那时我正抱着腿疼得不住呻吟翻滚,见他过来,掩着脸呜咽道:“多谢大哥,若能好些,必有所报!”

  狱卒踌躇半晌,到底没在我痛哭流泣的时候做那辣手摧花的勾当,还帮我把墙角的油灯点了,才拍拍我的肩走了出去。

  待外面没了声息,我也止住了呻吟,立刻坐起身来搬过右腿,在那噬骨的剧痛里凭了感觉勉qiáng把骨骼对齐了,以木板绑定,却真已痛得浑身抽搐,再也支持不住,倒在榻上真的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得动静,身心却疲困之极,勉力想睁眼坐起时,但听当啷啷一阵乱响,双手猛地一紧,已被原先扣在腕间的镣铐绞得紧了。

  惊怒挣扎间,已是睡意全无。

  恨恨睁开眼时,黯淡的油灯幽光摇曳,那狱卒一张黑胖的脸更是奇丑无比。

  他给我瞪得一怔,擦了擦汗向身旁的另一个瘦高狱卒道:“这女人邪门,这眼睛要么看得人心里苏得快要化了,要么毒得跟钉子一样让人发慌。”

  那瘦高狱卒已在解着自己衣带,说道:“别管了,难得一个***,趁着现在半夜三更的,告假的告假,挺尸的挺尸,先让咱兄弟受用了再说!”

  我忙收了眼中的凌厉,挣扎着说道:“大哥若肯竭力帮忙,待我养得好些,不消二位说起,必定好好报答。可如今我这模样,着实是经不起,还祈二位怜惜一二!”

  黑胖狱卒真似不敢往我脸上看了,忽然抓过地上扯裂的碎布,把我眼睛蒙了,又把我嘴巴也给塞住,絮絮叨叨地说道:“我说妹子啊,别怪哥狠心,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只说,你犯的那都是啥事儿啊?咱都悄悄打听过了,你嫂子侄儿给人眼都不眨便弄死了,你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吧?刚问到的消息,眼看着也不行了,只怕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就是熬过去又能怎样?顶多这一两天的工夫,就都该上路了!啧啧,这雪白的身子,放在眼前错过了,老哥我这辈子不是白活了?”

  他已扯开我的衣带,又有不知谁的手卸去我的衣衫,谁的粗壮手指揉捏上我的身体,谁的浊臭口气扑在我脸庞……

  我阵阵作呕,却连嘴都被满是血腥的破布堵住,连吐都吐不出来。

  忽然又有了被扔回到柔然军营的荒诞感。

  可再荒诞,也不是梦。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命中注定,每当我对未来有那么一丝半点关于幸福和快乐的幻想时,总是横次里飞来的一刀将我彻底砍翻,然后将我一头践入污泥,肆意践踏。

  平时有多高傲,便会给踩得有多卑微。

  半点不由自主。

  我已足够努力,但所收获的,只有不得不qiáng自按压的愤恨,和怎么也洗涮不清的痛苦和屈rǔ。

  已无心可伤,亦无力再挣扎,我任由两个肮脏的畜生一样的人物摆布着我,努力半屈着我的腿,将断裂处的痛楚降到最少,然后咬牙隐忍。

  那两个狱卒正把我当作一件表达兄弟义气的货物在讨论着。

  “哥,你先来吧!”

  “嘿嘿,上回那个已经承让了,这回让你先。”

  “要不,一起?”

  “一起?恐怕这女人吃不消。你看那腿还在流血。”

  “吃得消又怎样?吃不消又怎样?便是这会儿死了,只怕也没人会管。”

  “那就……一起?”

  两人笑得欢畅,便有粗壮的大手过来翻我的身子。

  牵动了腿上伤势,痛得我哆嗦。

  但意料中的屈rǔ并未到来。

  哆嗦尚未止息,便听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闷哼,然后便是身体倒于地上的沉闷声响,以及新鲜的血液咸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