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丝毫不肯退让,“二婶这话说的,今天是阿誉运气好,眼睛没事,若是鞭pào再前进几分,在他脸上炸开了,我们阿誉的眼睛是不是阿荣来赔?!”
她是真的生气了,二房再怎么揩油,她都不曾生气过。谁家还没几门厚脸皮亲戚呢。可眼下这事,差点让自家弟弟瞎了眼睛,却绝对不是能轻轻揭过的!
她声音尖锐,脸色亦是不善,仿佛朱氏要是再想说话混过,就冲上去跟她拼命一般。朱氏没见过她这样子,有些被吓到,转而看向郑家二老,二老的脸色亦是铁青的,连最疼爱郑荣的郑老太都觉得这事闹的太大了。人心ròu长,虽然有偏疼,但郑誉同样是他们的孙子。
郑全是个不理事儿的,指望不上。朱氏又看向郑仁,赔笑道:“大伯,您看,这孩子们闹着玩,不知道分寸,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阿荣。”
郑仁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她。
眼见这事是不能轻轻揭过了,朱氏只能尴尬地笑着问郑绣:“那二婶代阿荣给你赔罪行不行?”
郑绣冷哼一声,恰好看到郑誉手中也有鞭pào和火引子,拿了过来道:“也不劳二婶赔罪。方才阿荣不是拿鞭pào往阿誉脸上扔么?你让阿荣站出来,我也点个鞭pào扔给他!二婶放心,我不是小孩子,我是有‘分寸’的,一定扔的恰到好处!”
朱氏脸色煞白,惊呼道:“这、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二婶不刚还说是孩子们玩闹的小事么?”
郑绣气势bī人,明显是不能善罢甘休的。朱氏急的额头上都冒了汗,求到郑老太前:“娘,您说句话啊!”
郑老太这才讷讷地来劝郑绣:“绣丫头,这事的确是阿荣的不对。可你这……”
郑绣也不理她,直接把那一个鞭pào点燃了,往朱氏脚边一扔。鞭pào在朱氏的裙摆边炸了开来,朱氏被吓的大叫一声,连连退后险些摔倒。她身后的郑荣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郑绣又一声冷哼,牵起郑誉,对着郑老头郑老太告辞道:“我带阿誉去瞧瞧大夫。”若是弟弟的眼睛真有事,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郑荣!
他们姐弟走后,郑仁负着双手站在原地,看着忙不迭哄着郑荣的朱氏,对着郑全道:“三岁看八十。你要是想阿荣以后好好的,眼下就应该好好约束他的xing子。你若不愿管……”
郑全自然知道他大哥这是动了真怒,忙道:“管,我这就管。大哥别生气。”然后转头呵斥朱氏和郑荣道:“慈母多败儿!哭哭哭,就知道哭!”说着抡起巴掌,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
郑荣被打得忘了哭,朱氏愣了愣,接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个白眼láng,还敢打我们娘俩!你打,打死我们算了!”
方才的争吵,加上朱氏的哭嚎,很快就吸引了看热闹的邻里。
郑仁懒得看他们演猴戏,跟二老说了一声,也回家去了。
☆、第十九章摘马蜂窝
郑绣带了弟弟去老大夫家诊治。郑仁紧随其后,想着到底是过年,空手去人家家里不好,折回家里拿了一块腊ròu,一小坛梅子酒,又从银箱子里拿了红封,跟了过去。
正月初一,老大夫正在家里跟儿孙团聚。
郑绣姐弟刚走到篱笆外,就听到里头传来的说笑声,听着好不热闹。两相对比之下,她更是气急二房一家子,同样是过年,人家都是高高兴兴的,就自家,闹得人心头不痛快。
过年时农村大门都是要敞着的,郑绣就带着弟弟直接进了院子。刚准备喊人,大夫娘子已经眼尖地发现她,迎出来道:“郑大姑娘过年好呀?来,吃把糖,甜甜嘴。”
郑绣接过糖,也道了声‘过年吉祥’,开门见山道:“大过年的,本是不该来叨扰的,只是弟弟放鞭pào的时候弄伤了眼睛,这才……”
大夫娘子忙不迭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快屋里坐,这孩子眼睛的事可大可小。”一边转头已经招呼老大夫说:“老头子,快来给郑家娃娃看看。”
郑绣姐弟进了屋,堂屋里坐的满满当当的。老大夫有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还没成家,上头两个都是有家室的,还都生了孩子,眼下正坐在一处说话。
郑绣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匆忙,竟什么都没有准备,空着手就来了,更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