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惑从烛影中缓缓现身,一袭拖地的黑纱衬得他俊秀的脸旁越发鬼魅起来。
这时dòng中的风穿堂而过,发出凄厉地哨声,祭台上一排蜡烛应声而灭,连惑转身取出火折子复又将它们一一点亮,曹子风抬头悄悄打量连惑,他的表qíng冷峻得如同坚固的千年寒冰且挂着浓浓的倦色,察觉曹子风偷看他,连惑一甩长袖。如云的长袍在风里翻飞不息,飒飒作响。
“曹大人可有好消息送来?”
“回候爷,墨蛟已经失踪三日了!”
连惑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墨蛟,果然没让我失望!”
见连惑满意,曹子风缓缓放下紧绷的心弦:
“候爷神机妙算,怎么会料到墨蛟自愿放弃这到手的美人和王位呢?”
“哼,这就是蛟人劣等的原因,万事逃不过一个‘qíng’子,为qíng痴,为qíng死,什么都为所爱的人着想,虽然墨蛟血统不纯,但他好在有个qíng种父亲,我这着棋定是不会输的!”
原来那天深夜连惑和连城的对话都是刻意安排的,曹子风引路,为的就是让墨蛟知道连城的心意。
“候爷可知这墨蛟现在在哪?”
连惑一扬眉等着曹子风的下文。
“墨蛟在万澋山的冰dòng待了三日,这万澋山冰dòng是当年墨蛟娘亲归安之地,朱渂国主也就是墨蛟的爹终日思念爱妻,不管朝事,最后索xing自己也住进万澋山,陪伴爱妻进入沉睡,扬言直至寿终,而这冰dòng说也奇怪,冰湖之水每五年gān涸一次,一次五日,应时湖水倒灌,dòng口再不得入。如今看来,这要是再等上一天,墨蛟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哦?这倒是有意思,不过我想墨蛟还不至于为了这几句话而去寻死!他是定要出来的,而咱们有什么办法让他出不来?”
曹子风听完呵呵一笑,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候爷这点请放心,曹某会办的妥当的!”
连惑笑着拍了拍曹子风的肩,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可要做的漂亮点!”
“那是一定!”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笑声回dàng在空寂的dòng窟中,异常的刺耳。而祭坛后方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夹杂在这笑声中,显得异常的无助和凄凉……
万澋山山周围四季终年如chūn,唯独在山顶,怪石嶙峋,朔风肆nüè,寸糙不生。一百多年前,人们发现那里有个冰湖。随着时间的jiāo替,不停的gān涸丰盈,丰盈gān涸。没有人知道这湖水从哪里来,因为它从不因雨水多而bào涨,亦不随gān旱而消失。当地人有心取水灌溉,才发现水温之低,足可以冻死一切活物。水中也是枯枯的静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而在gān涸的湖底有一个神秘的冰dòng,相传冰dòng中有让人不老不死的神药,于是很多人都去冰dòng中探险,却都再也没有回来。十五年前,墨蛟的娘亲死后。一位五陆的高僧来到南阳,告诉痛不yù生,yù与之同去的朱渂国主,墨蛟娘亲不能入地亦不可火化,否则天会降灾与南阳朱渂。只有葬在天地之间,并有专人守护,才能保南阳平安。
朱渂国主本来就了无生意,听说此事,便自动做了守护人,和爱妻同葬。而这所谓的“天地之间”就是冰湖下面的冰dòng。那年正是湖水gān涸期,国主一人抱着妻子的尸身走进冰dòng的入口再也没回来。
最后一抹夕阳斜斜照在连城身上。脚下是gān涸的湖底,枯树冰石,风拂过脸旁,穿透她的躯体,冷的身体、隐隐的痛。
“怀沙,我一个人去吧!”
“不行!若是……”怀沙看了身后的范梁一眼,示意他赶紧挑选几个jīng兵跟上。
“怀沙!”
连城转过身,硬生生地打断她的话,双目炯炯,有让人不可拒绝的倔犟。
“你既求我来,就让我一个人去,你们谁也不准跟来!”说完便向着湖底的冰dòng走去。
易怀沙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阻止,看着连城的身影带着夕阳晕huáng的温暖,缓缓离去。
冰dòng内的道路崎岖不平,两壁附着厚厚的冰层,有些在层面张扬地凸出,形成奇形怪状的冰刀,让人看了份外的惊心、。地面上铺着妖亮的雪沫,透着冷冷的光芒,踩上去还“咯吱、咯吱”地响,更显得dòng内的怪异和凄清。
“墨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