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禅的心狠狠地一痛,将父亲猛地一推,尖呼道:“别碰他!”
“轻儿,你连爹爹也敢推了?”沈泰终于怒了,喝道,“放肆!”
他举起刀正要往下砍,身子忽然一软,一张脸扭曲了,吃惊地看着女儿。
他看见自己胸口迸出了红色的血,一只匕首直cha心脏。
“你……你……”他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忽觉得胸口仿佛被卡住一般,他却挣扎着站在院中。沈空禅抢过去,紧紧地扶住他。
她的脸色惨白,俯下身去,抱起了郭倾葵的尸首,茫然地向前走去。
……
院子里除了沈家兄弟之外,还有他们请来的五位帮手。那五人面相陌生、兵器各异,却全都身法轻灵,动作敏捷,一看就是外门兵器的佼佼者。其中使流星锤的瘦高个子力大无穷,众人cao起家伙,全都迎了上去,还没摆开架式,便听得“当”的地一响,小蔡的脑瓜被流星锤击了个正着!顿时脑浆流溢,倒地而亡。倒是跟随他的山人小金格外勇猛,眼见着第二锤又到了,他眼疾手快,从地上拾起一把扫帚从中一搅,那锤快如流星,在半空中变了方向,竟向瘦高个子砸去。他手臂一扬,身子一闪,正要让开,唐蘅的刀已赶到了。
“我不喜欢杀人!”唐蘅见刀尖上一团血污,而瘦高个子倒了下去,不由得大声嚷道。
“这人不是你杀的。”忽听一个声冷冷地道。
他回头一看,见唐芾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正与另一个使长枪的白衣人缠斗。那院子甚小,四个人越打越近,像一丛蘑菇似地挤在了一起,唐芾趁机一刀捅过去,替唐蘅杀了那个瘦高个子。
“我可不买这个人qíng!”唐蘅恨恨地道,又想起了自己的头发。“你赔我头发!”
“说过多次遍,我不知道那参汤你喝了会掉头发。”唐芾追着白衣人到了屋顶,一边打一边辩解,“我的头发无论喝多少参汤都不会掉!不信我喝给你看。”
“你现在长大了,当然不掉了!”唐蘅也追到屋顶,反手一刀,将白衣人砍倒,“人qíng我还了。”
原来唐蘅练的是当年何潜刀的刀法,而唐芾练的则是唐隐刀的刀法。两人双刀合璧,便能重现当年“唐氏双刀”的威力。偏偏这对兄弟多年不睦,从没有联手对敌的机会。
如今终于走到了一起,双刀合璧果然威力大增。眨眼间便把那五个人砍得死的死,伤的伤。
“爹爹呢?”打到一半,唐蘅问道。
“还在客栈里等着我们。我要他休息,这种事,哪犯得着他出面?有我们俩就行了。”
唐芾那张百年严肃的脸,忽然向他笑了笑。
唐蘅故意板着脸,不理他。这还是十年来兄弟俩第一次讲话。
“小时候的事qíng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我们都长大了,还有比头发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对不对?”
两人打得好好的,听了这话,唐蘅忽然把刀一抽。
唐芾忙道:“我错了!这世上没什么事比头发更重要!”
……
正当唐芾唐蘅与那五个外门兵器的人搏斗时,沈家的老二、老三和老六正骑马尾随着抱着银锭狂奔的苏风沂。
她刚服过狸猫的汤,胸口直犯恶心,纵马狂奔,向青岭山内跑去。
山坡越来越陡,她只好将银锭拴在腰上,弃了马,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一个人如果抱着五十两银锭爬山,自然会很累。她爬到山顶,回头一看,沈空禅和沈通禅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心中一惊,再往四面一看,方知自己爬错了地方。
那山头看似不高,其实下临绝谷,深不可测。谷中,数只巨大的老鹰在空中悠闲地滑翔着。
等她再回头时,一个人已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身子向后一扯,手脚麻利地反捆住了她的双手。
那人看上去很陌生,长相却与沈空禅十分相似,年纪却比他小得多。
沈通禅。沈家的老六。
苏风沂早就听说过这个人虽是沈家兄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心却最毒,xing好nüè杀,走镖时只要遇险便大开杀戒,血ròu横飞。连沈轻禅都不愿意搭理他。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银锭,将它扔在地上,道:“你这丫头真会挑死的地方,我看这里挺不错的。你知道么,这谷里的老鹰凶猛异常,专啄眼珠子。等会儿我将你吊下去,你只管惨叫,你下面的朋友听见了,便会乖乖地上来,和我们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