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上不同意,微臣只好去锦洛的州府衙门叫兵来保护御驾。”洪武使出贺兰巡教授的杀手钳之二。
每两年一次,皇帝都要行幸中域行宫。锦洛紧临中域,加上尚睿前些日子对齐安的文章颇为赞赏,趁着太后留在京中,就半路上溜了号了。
贺兰巡调进京城以前,在锦州做过两年父母官,对这里也颇为熟悉,所以也同意了。不过临行前吩咐洪武暗中调配了不少人手,一定要把尚睿看牢。
虽然很不甘,但尚睿也知道是洪武为他好,只能照做上了二楼。
临近中秋时节,当日锦洛的天气异常的好,接近日暮时分居然冒出多日不见的阳光来,夕阳映在街边的青砖矮墙上,衬得人脸色成了橘红色。
夏月突然就停下脚步来,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天的红霞,“每当这个时候看着匆匆归家的人流,会忽然觉得自己很寂寞,却又不想回家。”
齐安看了看她,“你太敏感了。”
走到明伦街口,两人刚分手夏月就见街中央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
几个小毛孩与一身奢华公子打扮的男子嚷在一起。
那几个正是chūn天里在月桥边欺负照虹被夏月教训了一顿的孩子。
而华服男子一脸痞气,夏月认得他,正是州吏王奎的侄儿。那王奎取了几个老婆都没儿子,所以对这个侄子王说有如亲生,也让他在这锦州城里跋扈惯了。
想必他今天又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qíng来。
她琢磨着子瑾和爹爹都去了异地,她一个人出门也不该管闲事的。可是皮子那几个小孩,虽说在街上常常耍混,一会把这个欺负哭了,那个又把人家的猫胡子拔了,终究是没长大的小孩子xingqíng。况且平日里他们也服她,月姐月姐的叫。
于是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打听。
原来,皮子几个在街上疯闹,不小心撞了王说,将王说手里的扇子碰落在地上。,沾了泥水就脏了。几个孩子都是孤儿被城西铁铺的张大爷收养的,其中有一个叫紫鹃的小姑娘,被王说垂涎了几天,就是找不到什么借口。
如今,王说看了看沾了泥渍的扇面,看到皮子旁边的紫鹃,正好扬言扇子值一百两,没钱的话就押紫鹃来陪。
紫鹃闻言怯生生地躲到皮子身后,还是逃不开王说色咪咪的眼光。
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夏月一恼,就从人群里跨了出去,“王公子,你那扇子不是镶金的也没见镀银,值这个价好歹也有个出处吧。”
王说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见是闵家大小姐,也笑笑说:“出处一道出来不要说我折煞了你们这等市井小民。”随即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周,“这是我叔父当年面圣的时候,皇上亲自御赐之扇,你说是不是无价之宝。”
“扑——”尚睿正在楼上喝酒,本来是存心开着窗户一边吃饭一边听热闹。但是听到王说这一句嘴里的酒立刻喷了出来。
王说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噫吁惊叹。
夏月心里一冷笑,你说是就是啊,看那扇面明明是全白的,哪有什么御赐的痕迹。她故作惊慌道:“哎呀,这可大大的不好了。”
“怎么说?”王说随口问。
“皇上御赐的东西,公子不放在家里烧香供着,居然让它毁了,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好。何况——”她故意拖长了声调。
王说本来只是想唬唬大伙,若说是那个名家题词的,可是自己扇子上明明只字未有,于是夸口一扯就胡乱说了。当下听夏月说来,已经觉得不妙,“何况什么?”
“何况皇上的东西,公子怎么能在街上随便标个一百两就了事,还要换这个小姑娘。岂非在公子心中,皇上就值我们锦洛一个粗布劣姿女子的价钱。”
王说自知理亏,事qíng闹大了也不好,青着脸走连说几个好,然后凑过去,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好你个闵夏月,今天你坏了大爷我的好事,他日一定要你来陪。”语罢带人离去。
人群也就哄然散开。
尚睿在窗户旁看着下面的这个翠衣女子,笑道:“有意思。”
夏月刚要到家,突然想到答应了荷香要给她带雅晴酒楼的芸豆苏回去,于是又调头。酒楼的胖老板见夏月,指了指适才离去的青轿,又狐疑地指了指夏月,“闵小姐,刚才……刚才……”刚才了半天,又摆摆手,“大概我眼神不好,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