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锦曦,我要除下你手上的裁云剑,只有倚天可威胁它……”
“不行!”锦曦虚弱地说道。
“为什么?现在战事早了,你有武功,根本就用不着此剑!它却对你有威胁!”
锦曦有点迷糊,为什么不行?她也不知道,只感觉到极为不舍,似乎除掉此剑,就像是从她身上剜下一块ròu来,让她觉得心痛。放柔了声音,她笑道:“我答应你再不用它,就当它是只镯子可好?”
换在平日,她这般求恳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朱棣也为她摘了去。此时他却暗暗心惊,锦曦显然不知不觉已在维护着这柄剑。该如何是好?朱棣略一犹豫便道:“算了,只要你好就行。景隆说,只需常服为你寻得的药丸,慢慢固本培元,就无事了。”
锦曦娇柔地笑了,那笑容竟比平时还要艳丽。李景隆看在眼中也笑道:“娘娘,您刚才只是晕过去了,现在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吧。”
锦曦不自觉地看向他,李景隆的眼眸深沉如夜,双眸发出点诱人的光,熠熠生辉。锦曦眼瞳开始涣散,喃喃道:“好倦,朱棣,我想睡了。”
见她睡着,李景隆腿一软坐了下去,喘着气道:“好险!我对她催眠了,不知有无效果,皇上,咱们再试!”
朱棣点点头,把剑jiāo给李景隆道:“你武功好,你来!”
“不,”李景隆摇了摇头苦笑道,“景隆就算对她催眠,她念着的还是皇上的名字,裁云剑有灵力能自保,与她心意相通,想来它对皇上也会有所顾虑。”
这次朱棣有了防备,小心地把倚天剑伸过去,“刷”的一声,裁云动起来弹开了倚天。重新恢复成小银蛇般的模样,盘绕在锦曦手腕上。
“怎么办?”
“用力劈下!”李景隆吐出四个字。
“不行,会伤着锦曦!”
“如果她断去一手能保住她的命,皇上,你选吧!”
朱棣委实难决。
“皇上的天下都是赌赢的,这就不敢了吗?”
“从前夸有倚天剑,能斩相思得断无。”朱棣看着手中的倚天剑,再看看睡梦中的锦曦,这剑现在斩的不是相思,而是要你命的东西!他暗念着佛祖保佑,一咬牙看准了裁云剑的位置用力一剑挥下。
李景隆目中露出佩服之色。关心则乱,他不接剑,是他心里害怕,怕一剑斩断了锦曦的手。朱棣果然比他狠绝。
“哐当!”手中倚天剑发出声脆响,霎时断成两截。而裁云看似毫发未伤,仍盘距在锦曦手上。锦曦并未受到惊扰,犹在睡梦之中。
朱棣愣住,神色灰败,凤目浮上淡淡的红色,他瞪着那把吞噬锦曦心血的裁云剑,手紧握成拳,难道真的要断她一手才能救她?
李景隆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眉纠结成一团,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时,锦曦却痛哼了一声。“锦曦!”朱棣紧张的大喊出声,不顾昂着吐信的裁云剑冲了过去。
李景隆死死的拽住了他,目光炯炯,似看出了什么来。
“你放手!”
“再,看看!”
朱棣挣不过李景隆,急得满头挂汗。
锦曦的呻吟声越来越大,竟似痛得紧了,在chuáng上缩成了一团,“朱棣!”她大声喊着。一个翻身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
听到她的痛呼声,朱棣大怒:“李景隆,你放开朕!”
李景隆没有放手,死死盯着锦曦右手上的裁云剑,见剑芒似吐未吐,竟向锦曦喉间探去,像极了想要喝人血的模样。他想起传说中裁云剑消亡一次生命前会最后反噬。心一横突然一掌拍开朱棣,飞跃了过去。
裁云剑疯狂起来,随着锦曦痛苦的扭动,挥出一道银白色的剑芒。
剑芒似流星划过天际,瞬间便消失了。
李景隆挡在锦曦身前,顺手一抹,“哐当”一声脆响,一只银色的镯子滚落在地上。
钻心的痛楚传来,李景隆侧过身使劲抱起锦曦送到chuáng上,腿一软跪了下去。他目光温柔地瞧着她,轻声道:“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朱棣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冲到chuáng边紧紧握住了锦曦的手。
锦曦安静下来,闭着眼睛还在沉睡,看上去和平日睡着没有两样。朱棣正要开口,脸上神qíng一变,吃惊地看到锦曦的发丝以ròu眼能见的速度由乌黑一点点变得斑白,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