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喘了口气,心痛的伸手去摸锦曦的发丝,咳嗽着笑道:“没事了,皇上,裁云剑一除,护她的灵力也没了,好在……好在,只是头发变了……”
朱棣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李景隆,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她没事了,照药方给她服用就好。景隆……”李景隆话还没说完仰天倒下。胸前一条长长的剑痕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景隆!”朱棣扶起他,不知为何,竟有种纠心的难过。
“没事!”李景隆缓缓睁开眼,捉住朱棣的手笑道,“臣,没事!臣还没寻到天山的百年雪莲,山中的千年成形何首乌,让她……发丝,黑亮如昔……”
血如瀑布般迅速染了他的胸膛。李景隆厌恶地喘着气:“又……弄脏我的……袍子。”
“景隆!你别说话!”泪水如泉一般涌出来,朱棣喉间哽咽。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如果不是李景隆拉住他,如果不是李景隆扑过去受了裁云最后的反噬之力。不是他死,就是锦曦死。如今这一剑的反噬力却全部落在了李景隆身上。
“你撑住,朕令最好的太医治你!你不是恨我抢了她吗?你活下来,活着再同我争!”朱棣不知道那种难受来自哪里,这时候他唯一想的就是不让李景隆死。
“不要……让她知道,答应我!”李景隆微微笑了。
“我不答应,你若敢死,我就告诉她,让她难过,让她活着每日都记得你的大恩,日夜不得安宁!”朱棣霸道的说道。
李景隆倦了,没力气再和朱棣争辨。他无奈的想,遇上这两人,自己便不是自己了。
“你醒了?”朱棣含笑看着锦曦。
“怎么总是一睁眼就瞧见你?我怎么了?”锦曦没事人似的坐起身,长发披散。她顺手梳理,蓦地大叫出声:“我的头发!”
朱棣爱怜的替她拢了拢头发道:“你的裁云剑已经除下来了,它再不能吞噬你的心血,锦曦,你再不用担心折寿。头发么,人老了,迟早是要变白的。”
记忆慢慢回来,有点模糊,也有点疑惑,眼前仿佛蒙了张棉纸,看不真切。锦曦皱着眉问道:“除去它很难是么?李景隆来过了?”
“他只是送药而来,是固本培元的药,见你无事就走了。除去它一点也不难,不过倚天剑毁了。也只有倚天才能对付裁云。”
锦曦不再吭声,他真的只是来送伤药吗?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难言的悲伤?
她手去摸那只银白色的镯子,朱棣吓了一跳,赶紧抢过来:“我要把它扔进深海之中,叫它不能再选个主人,噬人心血!”
锦曦微微笑了:“好,这剑真的不能再用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锦曦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
她与朱棣漫步在御花园中,见园东搭建起一片兰园,她知道是李景隆的兰花。锦曦叹了口气道:“他倒是潇洒,把他那些宝贝全扔在这里不管,自己游山玩水去了。以前他可爱兰如命的。”
朱棣只是微笑。
“对了,以前你总担心我折寿,成天喂药给我吃,怎么我头发变白了,你一点不着急?也不成天捣鼓让我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补品让我的白发变黑了呢?”锦曦嗔朱棣一眼,继而叹道,“旁人都道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若想要,我不拦你。”
朱棣嗤笑一声,戏谑道:“真的假的?”
“真的!”锦曦白了他一眼。
“我在佛前发过誓的,你是我唯一的妻。怎么?对我就这么没信心?真怕自个儿老了,我不喜欢了?”
“我才不担心呢,”锦曦呵呵笑了,“你要有美相伴,我就出宫去玩,正合我的意,我也犯不着圈在宫里。”
朱棣神色一变,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地说道:“休想!休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说着叹了口气,抚上她的头发,隔了良久才又道:“我早遣了人去寻天山雪莲,千年首乌,想给你惊喜,我想,定会寻来给你的。我怕你担心,想给你惊喜,所以没说。”
锦曦不疑有它,呵呵笑了:“你真笨呢,人家说白头携老,难道要我吃了哪些头发变黑,不与你同时白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