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爷好眼力!”一个清朗的笑声传来。
锦曦先是一惊,心中涌出一股狂喜:“十七哥!”
燕十七从山岩后露出身影,走进láng群里,láng自然分开路,他突然发出一声láng啸。头láng跟着叫了一声,十几条láng长啸起来,声音起伏不绝,远远的回dàng在山间,分外凄凉。
他拍拍头láng,那láng似能听懂他的话,在他身上蹭了蹭,依恋地嗅嗅他,转身跑开。转瞬间崖上又恢复了寂静。
“十七哥!”锦曦扑了过去,燕十七呵呵笑着,星眸里流露出浓浓的感qíng,握着锦曦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朱棣在旁瞧着,脸色便沉了下来,几时非兰见他会有这般高兴?不悦之极,重重的咳了一声!
燕十七一惊,回头正色地拜倒:“燕十七见过王爷!”
“免礼!”
“十七哥!”锦曦高兴地扯着燕十七的衣角,看到燕十七瘦削的身影,亮若星辰的眸子,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意,似乎有了他,qíng况就此好转,再不怕追来的人了。
朱棣坐着未动,锦曦对燕十七的亲热劲儿让他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他淡淡地问道:“燕九他们呢?”
“王爷,他们在谷底,咱们这就下谷吧。”
朱棣站起身,燕十七已解下身上披风给朱棣披上,眼睛落下朱棣手上,眉心皱起一道深痕:“王爷手受伤了?”
“无妨!”不知为何,他此时极讨厌燕十七的眼睛,觉得太亮。
锦曦这才想起必是朱棣逞qiáng攀崖时弄伤的。她瞧了瞧三个人,只有燕十七身上gān净点,提了剑说道:“十七哥!”
燕十七似懂她的意思,翻出衣襟让锦曦割下一幅。锦曦拿着布条不待朱棣反对拉过他的手仔细为他包扎好,低声道:“对不住,王爷,你手受伤还让你剥兔子皮,其实我会剥的,就是瞧你不顺眼。”
朱棣听到前面一句心里一甜,听到后面一句又笑不出来了。
燕十七扎了火把递过一根给锦曦:“七弟,小心了。王爷,咱们走吧。下山一个时辰即可。”
三人走下山崖,果然路变得好走。
只听燕十七道:“名山受灾者达五万余人,听说王爷替天子巡视,前几日便涌上官道候着了。黑压压的人望不边似的。”
“名山总不成也有个吕太公吧?”
“洪水过去两月,种子还未发下来,秋收无望,今冬会饿死人的。”
朱棣没有说话,三人都安静了下来,山间只见两团火光闪烁。走了一会儿,燕十七停住脚,chuī出一声口哨,对面林子里也回了一声,然后涌出几十号人。
锦曦运足目力看到正是燕五,燕九,燕十一等人,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众人见了朱棣纷纷叩首。
朱棣疲倦的摆摆手:“休息一晚,明早整装去名山!”
黯然别离残月行(一)
队伍行至名山小溪镇,当地官员已得到传报,官道两旁黑压压全是前来迎接的百姓。小溪镇临小溪河,淮河大水,这里泄洪不及,全镇连带附近七十三个村落全被洪水淹没。
大水退去时,连山坡上的庄稼也未能幸免,颗粒无收。
朱棣见百姓拥挤,堵住去路,朗声道:“本王替天子巡视灾qíng,各村百姓可公举一人前来陈述qíng况,言者无罪!”
听到他这句话,百姓才让开一条道来。人马进了小溪镇,镇很大,街道平整,就是往来行人稀少,偶尔见得几个避让队伍跪在路边的,也都车衫褴缕,面带饥huáng。
朱棣入得镇来,直接去了镇上衙门,径直端坐在堂上。
七十三村村民代表,镇上官员及运粮使密密跪在堂下,等候朱棣问话。
锦曦第一次见朱棣办公,觉得他沉着冷静,不说话的样子颇有几分威严。这一来倒让人突略了他的年龄。
朱棣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又上了热巾敷脸。锦曦站在一旁嘀咕,他gān嘛不带个丫头帮他捶背?
只见朱棣动了动胳膊,锦曦忍不住就笑了。
朱棣眼睛瞟过去,燕卫训练有素,黑红箭衣,明亮挎刀,威风凛凛挺直如标枪。他冷着脸看不出喜怒,堂下诸人那敢发出半点声响,堂上只听见清脆的茶碗碰瓷的声音,越发显得静寂。偏偏右边站着的锦曦憋笑憋得难受,小脸涨得通红,身材娇小因忍笑而颤抖,破坏了整个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