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书第2部_作者:星零(169)

2016-11-09 星零 古言

  “是,殿下。”

  韩烨起身,行到凤临阁窗边。

  “诤言,孤回军献城的消息瞒不过君子楼。你留句话给君家家主,就说……当年孤留给她一个念想,如今孤回来之事,无需她君家cha手,就当还孤当年一份仁义。”

  两年多前韩烨和帝梓元被困军献城,施家老仆李忠临死前执刀所写的“秦”字韩烨早已参透,若不是君玄在五里亭亲自诛杀连澜清,他绝不会放任秦景活到现在。如今秦景已经死过一回,远离北秦兵权,再无染指大靖的可能,军献城和西北又深受君家大恩,他便不再过问连澜清的生死,算是给君玄一份念想。

  施诤言虽听得糊涂,但仍沉声应是,只是心里感慨,看来殿下是真的不打算让摄政王知道他还在人世了。

  只是若殿下知道当年云景山巅摄政王一夜间华发半白,可还能如现在一样平静如斯?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注定,殿下此生,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日,西北统帅施诤言回京述职,威仪的西北仪仗军里,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默默跟随。

  转眼科举舞弊案已过去大半个月,还有十日便是帝梓元定下的一月之期,但大理寺却始终未寻到有力证据来洗清龚季柘和靖安侯世子的罪名,摇摆不定的朝臣们也更相信李崇恩御状内所告,毕竟以huáng浦历来审案的手段,若是另有乾坤,怎么也不该毫无进展。

  huáng浦倒真的有苦说不出,这两桩案子巧合无数,一眼便能瞧出不妥,却偏偏寻不出半点对龚季柘和帝烬言有利的证据。

  他细查了江云修,江云修只是一名普通的汝阳士子,从未来过京城,和朝堂各派亦毫无牵扯瓜葛,无论huáng浦如何询问,他都言入卷阁调阅试卷只是心有不甘,不信自己名落孙山。将诉状呈上李崇恩府也只是因为chūn闱前两人曾在聚贤楼有过一面之缘,才会托付于他。

  至于闯进齐南侯府的窃贼更是直接,承认入侯府行窃之事,连之前京城失窃的案子也一块儿认了,但他在堂上嚷嚷着自己大字不识,偷盗时看见字画就抓,并不知道自己偷出了齐南侯府小侯爷的功课。

  至于敲响青龙钟的李崇恩,他本就是刑部左侍郎,兼只是将御状上呈之人,既非苦主,也非嫌犯,huáng浦并无问讯他的权利。

  huáng浦在大理寺断案十几年,还从未处理过如此棘手的案子,倒不是这案子有多复杂,而是无论他怎么去查,所有线索和蹊跷的地方都在江云修和那窃贼身上戛然而止,江云修试卷被掉包一事,更是成了整桩科举舞弊案的死角,若寻不出那试卷究竟是何时被人调换,龚老大人的嫌疑便洗刷不清。

  想着至今仍卧病在chuáng的龚老大人,huáng浦整日紧绷着脸,头发都白了几根。

  这日,在大理寺磨了一整日毫无所获的huáng浦刚一回府,管家huáng安便跟着他进了书房。

  “老爷,今日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函过来。”

  “哦?”huáng浦身居大理寺卿之位,掌帝都刑狱,对不明拜访一向很是谨慎,他眉头一皱,并未看信,“来者可留下府第名讳?”

  huáng安摇头,“来人并未多说,只言知晓大人您近日为科举舞弊案奔波,说他亦是汝阳士子,或许有些线索可帮大人破案。”

  汝阳士子?那便是和江云修来自同一个地方。

  huáng浦神色一正急急摆手,“把信函拿过来。”

  huáng安把信函递上前,huáng浦展开,在信函上一扫而过,紧皱的眉头松开,半晌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里头竟有这种乾坤。”

  “老爷?来人说的线索可对破案有用?”

  “有,自然是有!”huáng浦摸了摸胡子,“想不到本官自诩断案如神,却看不穿这小小伎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那人要真是汝阳士子生了公义之心倒还好,若不是……”huáng浦顿了顿,“那究竟又是何人在帮本官破案?那人又为何有如此能耐,短短数日内查出了连大理寺都查不出的东西?”

  huáng浦望向月色正浓的帝都,神qíng凝重,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日夜,大理寺的奏折被隐秘地送进了华宇殿。

  帝梓元翻看huáng浦破案的进展,有几分欣慰,“huáng浦是个有能耐的,果然找出了龚老大人这桩案子的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