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之上,观得嘉宁帝满脸哀恸的臣子也不忍再相bī,齐皆道:“臣等惶恐,谨遵圣谕。”
任安乐随着众臣一起垂下头,并未再言半句。
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以依她所想,如若不肯退让半分,反倒失了人心。
不过三日而已,十年她都等了,难道还等不了三日?
“众卿回府吧。”嘉宁帝疲惫的声音在御台上再次响起,“赵福,随朕回上房。”
众臣瞧见嘉宁帝转身朝御台下走去,行了两步,却停住,转过了身,望向百官的方向。
“帝梓元,朕再问你一句,从今以后,你是何身份?”
百官皆怔,韩烨朝任安乐的方向望来。
任安乐昂首,神qíng有些微妙,“陛下,实不相瞒,臣不仅瞒了姓名,还有一件事也瞒了陛下和诸位大臣。”
嘉宁帝一怔,任安乐身后的朝官也纷纷抬首朝她望来。
任安乐挑了挑眉,突然抬手撕下脸上的面具,望向嘉宁帝,回:“陛下,这世上本就无任安乐,臣……是帝梓元。”
顿时,一阵惊呼声响起,不少公侯面露惊讶之色。他们这才发现那个顶着帝家小姐名头回京的帝承恩其实和帝梓元并不相似。
众臣意外倒也不是因为任安乐真正的模样有多倾国倾城,只是她这幅相貌也忒威仪了些,眉目里的尊华比之当年的帝家主,竟也不遑多让,难怪她要带了面具入京,否则端就这身气度,恐怕早就被识了出来。
“好,从今日起,朕的朝堂上就只有靖安侯帝梓元,再也没有一品上将任安乐。”
嘉宁帝复杂地望了任安乐半晌,转身走下御台,朝禁宫内而去。
石阶上的众臣仍不愿散去,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谈论着这一整天匪夷所思的经历。
安宁一言不发地走下了石阶,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任安乐站在朝臣之中,望着她离去,一身疲惫,说不出是喜是悲。仿若福至心临般,她突然抬头,朝石阶上望去。
皇室宗亲落座的地方早已散了个gāngān净净,韩烨一个人立在石阶上,形单影只,莫名的孤寂。
他望着任安乐,眼底的一些东西一点一点沉寂,然后消失。
任安乐怔住,那眼神,就好像他望着的不是任安乐,也不是帝梓元。
只是……大靖的一品公侯。
漫天大雪下,任安乐静静立着,神qíng虽疲惫,眼底的神采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执着坚韧。
韩烨,我曾经想,作为任安乐时,所以你祈愿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那是因为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毁了你人生中的所有。
这只是一个开始。
到如今,你已经猜到,我重回大靖都城,要拿回来的,究竟是什么,对不对?
世上从来没有任安乐,我是帝梓元。
任安乐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太后大寿写的我jīng疲力竭,简直想挠墙,每天吃饭的时候恨不得突然扯着嗓子吼一声:陛下啊!
终于写完了,啊啊啊啊啊啊!!!
做一次标题党,这算是本文暂时的一个结束点,之后是帝梓元篇。
我其实就想问,你们咋总说快结束了,真是不了解我。。。
好吧,一写完才发现又天亮了。
我是一个多么勤奋又实诚的好作者,除了坑坑你们,一点坏毛病都没有。
求收藏,花花,啥都砸来吧。
记住了啊,每天催更的无良妹子,这是两章,所以记得自动回上一章留爪印去。要不我就那啥那啥那啥。。。
感谢你们陪我到现在。
☆、97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帝家有一孤女,天下皆知。
但没人知道这孤女不是禁在泰山十年的帝承恩,而是扛着一面土匪大旗一路从晋南招摇入京、短短一年内入主内阁的上将军任安乐。
任安乐是帝梓元,意料之外,却又qíng理之中,十字足矣。
帝家女,当得如此,也该是如此。
她在仁德殿前痛斥当今圣上,为帝家一百三十二口和八万将士讨回冤屈和青白的言辞堪称壮烈,也让百姓对这个帝家仅剩的遗孤满身傲骨和仁勇更为叹服。
不是谁都能如帝梓元一般,在举家被灭十年后,还能顽qiáng至此,以一己之力洗刷怨沉,重新扛起门庭。
经此一事,万民眼中,十年后的靖安侯,虽为女子,却不输于世间任何一个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