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林下也担心,却不是寒冷。
越过石山,穿越边境,终于进了戎地境内,那时候戎地不知怎么正下着白毛雪,天地之间都被学散乱的雪充斥着,眼睛都睁不开,于是,人马只得到驿站暂停,好在,这里的驿站窗户贴得厚厚的,炉火也旺旺的,还有烤的香气四溢的羊腿,喂饱了肚子身上也就暖了。卫林下忽然就想了卫风致,他去燕国了,燕国紧邻戎朝,此时怕也是极冷的。
白毛雪下了几天终于停了,车驾继续向西北的国都行进,本来在边境之时因有互市还常见峨冠博袖的偃人,此时,却满眼都是翻领窄袖头戴绒帽毡帽的戎人了,他们一行人立时便显得扎眼起来。
他们到达国都那天,早早便有戎官员来说大汗派了四殿下郊迎,卫林下听过也没有放在心上,谁承想,在掀帘下马车脚踩在雪已坚实如冰的戎都的土地上抬头看那四殿下的时候,卫林下愣住了。
那个人,虽换了衣衫改了发式,就连胡须也留起了一点,但她不会看错,那是在霍城时袁家药材铺的少爷,袁景深。
原来,袁不过是元之异字,元乃是戎皇族的姓氏,有的皇族不yù改,便仍做拓跋。
这位四殿下面上倒没有丝毫异色,仿佛没认出她这个诊治过他的大夫,卫林下很是庆幸自己当时身着了男装。
为他们安排的住处据四殿下说乃是国丈旧居,看着很是气派,就是看来稍显粗狂了些。
“两位旅途劳顿,景深就不多叨扰了,这就告辞,回头还要向皇父复命,另外,但请两位休息过后稍作些准备,皇父大概过几日便要见两位。这府中一些粗使的下人,若有不妥当的两位便派人来告知景深,由在下处理。”这位四殿下的声音仍旧一如既往地带着诱惑的调调。
待他走了,奚临轩和卫林下也没闲着,奚临轩与属官们前堂小议,卫林下在内苑“调兵遣将”各处安排人手,尽管是质子身份,于他国却不可把日子过的随意了,有时候该有的架子还是要端着人才敬重你,毕竟还是看人下菜碟的人多。
终于都安排停当了,卫林下累得不想说话,很后悔出嫁时没把玉墨带来,她那么贴心懂事一定会安排妥当的,如今她只能先差遣丰收劳他受累两边跑。
坐着,卫林下自己轻捶着腰一边想那位四殿下,他出现在霍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还结jiāo了奚照庭,难道也是故意为之?
虽说两国较量总要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何必他这位身份尊贵的皇子亲自出马?
腰两边忽然多了一双手,力道刚刚合适。
“殿下回来了。”卫林下问道。
“这么累怎么不躺会儿,有奴才们呢。”奚临轩口气柔和,进来时,看她凝神坐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腰,心想着她是否已有了些悔意。
“那位四殿下,我认得他。”卫林下转过身来,如此这般讲述了一番。
奚临轩不语,皱眉。
“这个人,到底去霍国gān什么?若说无所图谋总也说不过去……”卫林下仍在思忖。
“就是说,你看过他的腿?”奚临轩问道。
“啊?”卫林下被他这不合思路的问题一时难得转不过弯来,“针灸,隔着衣料怎么找xué位,自然是看过。”
“你过来!”
这样的口气卫林下回过神了,她看过别的男人的腿,他生气了——可她还没告诉他她还看过别的男人的背呢。
她过去就是自投罗网,卫林下轻巧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站起来退到两步远:“快到晚膳了,妾身去瞧瞧下人们一切都准备停当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酱油1号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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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才觉天已黑了,风一下子灌了满怀,卫林下紧了紧领子。这么冷的天,晚上她可怎么办?奚临轩的脾气定要算账的,唉,早知如此她就不说认识那四殿下了,自己把自己推火坑里了。
“太子妃,这么冷的天儿您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您吩咐奴才就是了。”丰收不知道从哪里提着灯笼窜出来了。
听他这么说卫林下有了主意,笑着对丰收嘱咐了一番。
晚膳,奚临轩自然是与属官们一同去用了,丰收到前堂伺候着,卫林下自己用了晚膳,在大浴桶里的热水里泡的身上都发红了才舍得出来换了gān慡衣服,坐在热热的熏笼边烘了会头发,卫林下实在困倦索xing半湿着头发就睡下了。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跟她说:卫林下,往里躺躺,给我让个地方。卫林下就拖着被子往里挪了挪,直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熏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坐起来寻找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