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身边一双晶亮的眼眸看着她,嘴角边是哂笑。
“殿下……”他怎么会回来呢?尤其,怎么看起来还这么清醒呢?
“太子妃让人准备的酒浓烈而香醇,果然是戎地的好酒。属官们多都喝醉了,还说要谢谢太子妃美意。”奚临轩说道。
那为什么你还醒着?难道是丰收给他酒中加了水?或者gān脆给他倒的是偃朝的清酒?
“天冷,妾身想烈酒能去去寒气。”卫林下说道,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这会儿她躺在chuáng里,好像跑出去不怎么方便哪。
“去去寒气,顺便也能把人醉得不省人事对否?”奚临轩眼睛弯起来,侧起身子,单手拄颐,发丝垂着,加上他有些红红的脸,看起来姿态很是撩.人,不过卫林下可没心qíng欣赏,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殿下醉了?那妾身去给您准备醒酒汤来。”卫林下赶紧说道。
“有劳。”奚临轩笑着点头。
卫林下从chuáng尾小心下chuáng,眼神瞥着奚临轩开心的笑容,愈发感到冷。一推开卧房的门卫林下被静悄悄杵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两人一个端着托盘,上面一坛红纸封着口儿的酒坛,另一个捧着食盒,小心翼翼的样子。
“端进来。”卧房里奚临轩吩咐道,小太监便低着头送了东西进去放下又弓着身子退了出去将门掩好,卫林下一回头,赫然发现某个一直悠闲躺着的人正掀了被子——下chuáng,然后一步步走向桌边,虽然,左脚稍微有一点跛。
他好招呼她:“让丰收特意给你留的,来,本宫陪太子妃畅饮两杯,聊表谢意。”
“夜深了不宜饮酒,况且,妾身没做什么,殿下说谢太客气了。”卫林下说道。
鸿门宴啊,瞧他的表qíng就知道宴无好宴酒无好酒。
“你不过来本宫就亲自过去请你。”威胁。
酒坛打开时浓浓的酒香就溢了出来,卫林下不是很好杯中之物,所以也不觉得有多沁人心脾。
“这一杯,谢卫小姐为本宫诊治。”
一饮而尽,呛得卫林下喉咙到腹中都着了火一样。这北地的酒恁地辣口。
“这一杯,谢卫小姐下嫁本宫。”
没什么客气的,我是奉旨。
“这一杯,谢太子妃对本宫的深qíng厚谊。”
都说了是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卫林下眼前有点重影儿,脑子里有点浆糊。
“这一杯,谢……”
“哪有那么多谢,啰嗦!”卫林下奚临轩刚倒好的酒未等他说完便一饮而尽,“再来一杯!”豪气中天。
……
奚临轩看着抱着酒坛的卫林下,他竟不知自己娶了个酒中仙。
酒中仙喝完了酒,扑通趴在桌上再无一点声息。
“你倒是省事。”奚临轩认命,本想“罚”她,没成想却yīn差阳错让她今晚能睡的昏天暗地,罚的倒是自己了。
抱起她放到榻上盖好被子,奚临轩看她因醉酒而红的夕阳一般的脸哑然失笑,这个人,酒品还真好。
其实,奚临轩错了,到了后半夜他就收回了自己的话。
卫林下睡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像猫头鹰一样jīng神地坐起来拉着奚临轩说话,只听还不行,必须得有回应。
“哈哈,等我成了神医圣手,不顺眼的坚决不给他瞧病……”
“哦,谁不顺眼啊?”
“奚临轩啊。”
奚临轩也坐起来,扳过她的脸一字字问道:“为什么?”
“说我丑,丑还不算,还好丑!”
这算什么理由?明明他解释过不是说她丑是说贝壳项链丑。
“我想啊!”卫林下眯着眼,两手紧握在自己胸前做一副沉醉状道,“等奚临轩惹我生气了,我就把他全身扎满针,气消了再给他拔!”
“这又为什么?”看来,她对自己还积怨颇深哪。
“说我丑……”卫林下哼了声然后摸摸自己的脸说道,“小时候算命的都说我是芙蓉脸牡丹命,哼!”顾影自怜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奚临轩笑了,说到底,他的太子妃原来也是很讨厌别人说她丑的。他竟因为一次口误让她记恨至此,冤哉。而第二天一早卫林下醒来显然已将晚上的事忘了个一gān二净,让奚临轩想算账都无从算起,倒像是自己欺负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