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见她这是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夫人,您的恩德奴才记下来。”
知梦摇摇头,恩德,要说在外间“知恩图报”四字还能有些指望,这里……权利周围必然有一帮追随者,权利没了他们自然去追求别人,不回头来落井下石的已经算是仁厚了,她不指望。
重又进了殿对着朱瞻基便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如此两次朱瞻基便叫她:“容儿,是谁来了?说了什么?”
“不敢说,怕说了惹您生气。”知梦说道。
这话也真是朱瞻基说得出来的。
“我看你就是要说,说吧,我不气。”朱瞻基说道。
朱瞻墡在旁立时起身对朱瞻基小作一揖:“皇兄,臣弟还是先去探望母后,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明明心里已告诫自己无数次,她是他的圣眷夫人,可是见他们如此亲昵的说话还是心里扎了刺一般。
“嗯,五弟你先去吧,一会儿回来用膳,咱们兄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朱瞻基说道。
朱瞻墡告退出去了。
“好了,清场了,说吧。”朱瞻基仍旧歪着身子,老神在在的样子。
“还是不说了,免得这辈子都没好日子过。”知梦说道。
朱瞻基又“哼”一声:“看来这宫里的奴才们还真是嘴快啊,什么事这一早上就传遍了,说说看,又是哪个头疼脑热身子不舒服了?”
语气里好大的不乐意。
“要是别人,这个话我就不传了。”知梦说道。
“哦?”朱瞻基浓眉一挑:“皇后?”
知梦点头。
“容儿,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就喜欢她?她可是占着你的位子呢。”殿中无人,朱瞻基说话也便少了诸多的禁忌,比如这皇后之位,若是让外人听到没准儿明天又要上折子了。
“又说这个,让大臣们听见明天又有你受的了。”知梦小心瞧瞧殿门。
“左不过我是坐着他们站着,难道我还能输了,再说,说来,这是皇家家事,这群老东西管东管西,我看他们年事高给些面子而已,真把我惹急了都撵回家吃玉米去。”朱瞻基说道。
“白拿俸禄又不用做事他们巴不得呢。”知梦说道,说完了忽然想到说着说着竟偏离了主题:“你还是去看看吧。”
朱瞻基弯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膝盖:“圣眷夫人就代我前往去探望皇后吧。”
“我?我怎么行?”知梦忙回绝。
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不知又是怎么样的麻烦。
“怎么不行?奉旨!”朱瞻基偷笑:“别小看了我一句话,这种小事上没人敢反驳。”
还好意思说……
“我去总不如你去的好,宫里人看人下菜碟,你这么撇着皇后时间久了难免……”
“若是她连自己应得的尊重都保不住还做什么皇后,làng费了权利。”朱瞻基说道。
“歪理。这宫里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你给了白眼谁还敢上前去?朱瞻基,你还是去看看的好,昨天……”知梦低了头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哼一声:“昨天影妃着了凉你都住了一晚,总不能皇后着凉连看都不看,就是民间也没这样的事。”
“咳咳。”朱瞻基发狠:“让我逮着谁嚼舌根……”
“又不是空xué来风算不得嚼舌根。”知梦凉凉说道。
“好好好,我去。”朱瞻基跳下软榻:“不过,我跟你说明白,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gān。”
知梦扭头,心里虽欣喜脸上还是冷冷的:“谁知道呢,我又没亲见。”
朱瞻基一把拉起她的手:“走走走,你和我一起去,免得你又觉得我‘gān了什么’。”
来到坤宁宫,殿门口立着的在秋日暖阳中有些昏昏yù睡的太监立时吓得jīng神了,跪了地结结巴巴地给朱瞻基请安。
进了宫门便听闻一阵咳嗽声,进了寝宫只见胡氏脸色规规矩矩地站在地上,脸上有些cháo红,大概就是刚才那几声咳的,一旁的宫女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些暗色的汁液,看来是朱瞻基忽然到来吓着了皇后弄洒了汤药。
殿里的宫女请了安便都鸦雀无声了,就连皇后都静静立着,气氛便忽然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