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暗与流年换_作者:东篱菊隐(35)

2016-10-29 东篱菊隐

  这世上最惦记她的人竟是她从未谋面的陌生男子,怎不令人心下悌然。

  “你相信一见倾心么?”朱瞻基问道。

  知梦便缓缓摇头,她并不知道动心该是怎样的qíng态。从那场大火之后她的心只会感觉到恐慌和惊惧。

  “想你也是不信,每日里那样小心翼翼的活着又怎么能分出些jīng力去瞧旁的事。”朱瞻基抬头望天,淡淡的笑:“若当初救了你的是我多好!”声音里有少许的遗憾。

  眼瞅着内宫门已在眼前,朱瞻基松了她被他捂得有些温热的手:“无论你是萧悦容还是萧知梦,别怕。”

  “奴婢萧知梦谢过殿下。”知梦福一福身。

  进了内宫的门两人分散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必回去复旨的,知梦便小心着回到自己房中。走了一个晚上此时一停下来便觉得腿脚酸胀。

  和衣躺好,本想着睡一个时辰起来当差却发现了无睡意,朱瞻基的话不停在耳边响着,香泉戍、坟茔……那些刻意去遗忘的过往只被人提起这一点点便cháo水般涌到眼前,知梦想着香泉河边的树,想着萧悦容的坟茔在哪棵树下,是不是与椿芽儿比邻而葬……

  朱瞻基,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明知道萧悦容不能再活了。

  你若记着便放在心里永远藏着,何必说出来与我听。

  真如你所讲:一见倾心么?

  一见倾心,好美的词,不知道是怎生的一番景象。想着这个,朱瞻基的身影便浮在眼前,戏谑的、漫不经心的、深qíng款款的、狡黠的……竟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心念一动知梦忽地坐起来,朱瞻基最擅长的便是做样子给人看,给她说的这些难道就都是真么?

  她从未忘记自己是汉王府中出来的。

  而汉王是朱瞻基父子最大的敌人。

  叹口气知梦重又躺下,真真假假又何妨,她是萧知梦,承受不起朱瞻基对萧悦容的喜欢。

  短短的一个时辰知梦睡了醒醒了睡,梦里一幅幅景象如万花筒般光怪陆离。

  怕误了时辰知梦早早起了,身上额头都是汗,夜里如被捆缚之感退减了不少,但一下chuáng只觉得头重脚轻,喉头发紧,动一动身上还有些疼,这qíng形想也应该是病了。

  知梦苦笑,在东宫那样寒冷的日子她也熬过来了,现在出去走走就会生病,兴许又是最近过得舒坦变得娇贵了。

  去到朱棣宫里,他的贴身太监马云也在外殿站着,时不时往里头瞧瞧,里面没什么动静,朱棣好像还未起。

  因为喉咙又紧又gān知梦实在忍不住便轻咳了两声,马云立刻很是关心:“萧姑娘可是不舒服?”

  “有点儿。”知梦答道,身上一阵阵寒颤,太阳xué好像都在一跳一跳。

  “依我看,萧姑娘一会儿请了旨不如便先养病吧。”马云说道。

  “是,奴婢病了不打紧,要是不小心过给皇上就是奴婢的不孝了。”知梦说道,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他是朱棣最信任的太监,对朱棣的忠心自然无人能及。

  门开了,朱棣喊他们进去。

  宫女正服侍他洗脸。

  “什么时辰回来的?”朱棣问,微闭着眼睛仰着头,任宫女拿着温热的帕子为他敷面。

  “寅时三刻。”知梦答道。

  “刚听马云说你身子不舒服?可是冻着了?”朱棣问。

  “回皇上,奴婢正想向您告假。”知梦说道。

  “嗯,歇着去吧,这些日子数你最辛苦,好好将养几日,不用来伺候。”朱棣说道。

  知梦便施礼退下,回到房中便觉困倦不已,与太监讲完了病症趁他去太医院取药的功夫知梦歪着睡着了。

  睡也睡得不舒服,只觉胸腑间灼热不堪,周身乏力酸痛不已。

  太监送了药回来,说太医据症所断乃是寒热之兆,又听说她昨夜外出更加断定是伤寒邪入少阳证所致,据方调理数日当无大碍。

  药喝了几日知梦觉得好了些,只是周身还是缺乏些力气,总觉软绵绵的。托了寒热症的因由知梦这些日子心里是难得的轻松,外间事全不必关心,每日里只需昏沉着即可。

  只是有两个晚上,她睡得不甚安稳,总觉得chuáng头站了个人,努力睁眼瞧那人模样总是吓得一身冷汗。

  马云奉了朱棣的旨意来瞧过一次之后不知和朱棣回禀了什么,下午便有太医亲自来给她瞧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