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成亲好几年了却未有子嗣,按说他正当年轻,也该有个孩子才是正常。
想想又摇头,萧知梦,这与你何gān。
回了乾清宫却惊讶的发现近日不来的都在,朱棣也在,还多了一个人,知梦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汉王长子朱瞻圻。
算来,有六七年不见了吧?
“做什么去了?”朱棣问道。
“崔嫔娘娘前几日要的帕子,正好昨晚上绣完今天便送去了。”知梦说道,从宫女手里接过了每日里自己的活计。
“瞻圻又带了乐安的酒,你先准备着,午膳再用。”朱棣吩咐道。
知梦便应了去准备,身后没了那两道压迫的视线顿觉轻松一些。
朱高煦年年几道请安折子朱棣都不许乐安的人进京,今年这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将朱瞻圻作为质子?但做质子的最好人选不应该是汉王世子朱瞻坦么?
朱棣的心思总是难以猜透。
午膳,喝酒,朱瞻圻大概少有与皇祖父同席用膳的机会所以有些不大自在。知梦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话,不过就是朱棣问他父亲可好母亲可好娶妻与否子嗣有无之类,末了朱瞻基又提起他正挑选良驹的事,邀朱瞻圻同去瞧瞧。
三位皇孙告退了,朱棣让马云送了些赏赐。
“瞻圻是相貌最像他父亲的,丫头,你看呢?”朱棣问道。
“嗯,圻少爷与王爷越来越像了。”知梦说道。
“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朕让瞻圻来京是做质子的?”朱棣问道,眼睛微阖着。
知梦踌躇片刻轻“嗯”了一声。
朱棣叹一口气也不与她讲了,知梦自然也不敢问,但琢磨他刚才的语气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唉,帝王的心思啊!
朱瞻圻住在宫外朱棣赏赐的院子里,不常进宫,当然,进了宫知梦也见不着。
天气渐暖,万物正渐渐复苏,朱棣却龙体微恙,这一下不打紧,宫里上上下下几乎严阵以待,乾清宫里每日来问安的几乎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来得勤了朱棣发火了,随手将桌上的折子扫到地上。
“一个个的表qíng,当朕要不久于世了么?果然没一个忠心的。”朱棣道。
知梦一惊,朱棣这猜疑的脾气又上来了,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蹲在地上整理折子只听朱棣问她:“丫头,你说呢?”
知梦顺势就跪地上了:“奴婢以为皇上多心了。帝王之事关系天下,为人臣子者关心也是正常。荀子言,天地君亲师,在民间,父母卧病为人子者尚要殷勤探看侍奉汤药,何况君王更是至高无上,臣子们每日来探望又有何不对呢?”
朱棣竟孩童闹脾气般瞪了她一眼,然后翻身朝着窗户那边不看她。
知梦拿着折子,有些愣住了。
难怪人说人老了就越来越像孩子。
其实朱棣真的只是微恙,不过知梦那跪地一言之后他便“真病”了,行坐躺卧都要人扶着,气似乎也有些喘不匀的样子。
知梦知道,朱棣这是借机在考察大臣。心里只盼着大臣们对朱棣的脾xing知道得深刻,别又让他抓住把柄弄得朝廷不安。
不是她心善,只不过历来皇帝年老之时朝臣投靠新君是必然的,因为这个就摊上杀头坐牢实在是有些冤枉。
朱棣似乎看很多人都不顺眼,太子来了他也撵出去,顺便还骂两句。近日是越来越喜欢朱瞻圻,常召他进宫来陪着。知梦不愿在旁,不想见他趁着间隙飘来的带着疑问的目光。
好在,朱棣的“病”过了月余就好了。
不过,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朱棣病愈了,王贵妃又玉体微恙,调理了诸多日子总算是好些了,却再也不复往日的容光焕发,一下子似乎老了几岁。
朱棣放心不下,又因为朝事繁忙便命知梦每日里去探望回头与他禀报。
知梦总是在太子妃、太孙妃等人去过之后再去,不为别的,不想张氏用那样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而已。
王贵妃每天都拉着她说王家那处府第,从大门说到花园,从花厅说道她的闺房,虽已过去二十几年但她依旧每一处都记得清楚。
知梦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她也不能打断她,因为她在回想着那些的时候神qíng很是幸福。
天热起来了,不过北京的夏天空气里是流动的风,不会觉得闷热。王贵妃已病愈知梦也不用每日里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