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公主挑眉浅哂:“小妹哪是gān预政事,只是不想因某些人的私心引发天朝震dàng而已。难道二皇兄执意将谌家下狱?使父皇一向倚赖的重臣因莫须有的罪名沦成阶下之囚?也使诸人对父皇看人察人的眼光产生怀疑?”
左相杜昌晋恭身出列:“皇上,公主所言极是。事关朝廷重臣,的确不可轻率行事。”
臣子发言,天熙帝相待已久。“以卿之见呢?”
“为示天恩宽宏,可勒令谌家上下老小几百口人自今日起,不得离京一人。”
忠亲王驳斥:“左相大人,谌家上下武功高qiáng,若此间逃逸,谁能承担此责?”
失策。偏宠chūn叶,纵然有其貌美柔媚,知qíng识趣因素涵内。而泰半原因,是为诱发其对孝亲王恨意,为己所用。不想,将正妃杜蔚惹得生恼,连带亦与爱女心切的左相屡起龌龊。本以为多年夫妻,杜蔚的恼怒不日消散,而这左相也只是一时意气,待厘清权益从属,断不会为下唇亡齿寒的蠢事,但眼下之见,自己的这反调,左相是唱定了。
“老臣愿以身家xing命担保,云伯侯家不会走失一人。若不然,老臣亲斩老臣这颗项上人头!”
“臣等也愿以身家xing命担保。”肆、武、卫三族之首齐声叩首。
七皇子傅冽甩袖冷噱:“你们四家族连根连节,谁知肆家这谋反之罪你们有没有份?自己嫌疑都难逃了,还为他人担保……”
“老七!”太子傅涵横目而来。七皇子不甘咽声。
“父皇,儿臣以为左相的提议最为适当,儿臣也愿意为云伯侯举府担保。”
“既如此,将人犯入狱!太子,此案jiāo由你亲督,刑部、大理寺尽快将案果报与朕知!”天熙帝龙袖大挥,就此底定。
第二十二章狱中
入狱,又是一项新体验。
天牢,既为关押皇新国戚的“上牢”,当然不会暗无天日,且亦无重枷大拷加身,虽不能违心称其舒适,但比及幽静,自己想来已然享受了。
可怜得是,幽小美人进了地牢,冰娃娃小弟想必也将自己关进了心牢罢?沉敛内缜如他,纵然持忍得住,也必为那一刻的不能伸手佑护而焚心刎腑……
自己呢?那一刻,为保亲族,出面担承,竟把肚子里的这个给忘了,使“他(她)”受连坐之苦,如此自私的母亲,好可恶;明知傅洌将所有qíng感尽付已身,明知他心内的十二岁少年并未行远,自己仍置险地,若谌墨就此不在,他会如何?如此自私的妻子,好可恶……
“三弟妹,你这是何苦?”盘锁响,牢门开,痛惜声盈耳。
一方土坑的gān糙上,抱膝俯首的谌墨仰眸,“太子妃,这个地方,岂是你能来的?”
“我不能来,你便来得么?”太子妃惋慨摇首,“我已经尽力将你带离这场风波,为何你仍把自己卷入,你何苦?”
“辜负了太子妃的用心,谌墨甚为抱歉。”
“你……唉~~”太子妃叹息,“不仅是我,还有母后,她为保你,特向父皇求qíng,你竟……唉~~”
“太子妃,昭夕是您的人罢?”
太子妃遽怔。“你……你……如何得知?”
……当真是?!兆安殿提及昭夕时,太子那一丝几不可察的不安,她只觉得有异,眼下,竟从太子妃处诈测证实?
“……她是您的人,反将消息透露给了二皇子。而二皇子捕了人,竟押给了太子。这皇家,好热闹是不是?”
太子妃涩声:“三弟妹,你是在怪我?”
“只是无奈罢。即使我那时没有站出,此时身在牢外,我们就能心无芥蒂么?如果不是在皇族,以谌、武两家的jiāoqíng,谌墨与武业说不定就会是一对真正的姐妹。”
真正的姐妹?武业怔忡。
“但如今,因我们夫婿,我们站在这样尴尬的境上。”谌墨涩然一笑,“太子妃,您来,是想妈谌墨推翻先前的供词么?”
“三弟妹,若谌家当真无辜,太子会竭力助谌家度难,你何苦难累己到此?”
“当真无辜?意即太子和您都不相信谌家当真无辜了?”既不相信,何以助度?且,纵相信了,又当真会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