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将我勾引成功你要如何?”君不寿转身看定她,双眸少有的灿亮,却带着咄咄bī人的锋芒,“你勾引我成了要如何?”紧紧的又追问一句。
“啊?你……我……成功了……我……”伶牙利齿的赫红颜这一刻却结巴起来。
勾引君不寿成功?若勾引成功了……要做什么?会如何?
“你从来没有想过吗?”君不寿黑亮的眸子隐烧着一簇黑色的火焰。
真的……她从没想过!
从儿时第一次见面起,她便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不顺眼,格外的讨厌那所谓的君子风范,总想让那张谦良端正的脸变色,所以她使尽手段作弄他……看他跺脚生气,看他面红耳赤,看他哑口无言,看他无可奈何……她便开心了舒畅了。但那只是小时候的君不寿的反应,十二岁后她便很难很难引得他动容,而她自负红颜绝世,天下男儿莫不拜倒,偏他却避之不及,所以“勾引”是她玩得最久最喜欢的一招,想着这个奉礼守法的人为着美色而迷乱的时候该是何等面貌呢?她非常非常的渴望看到那一刻。
但是,那最大原因只是好奇、玩笑,或再加一点点心底的不服气。再因从小到大没一次成功,所以她玩到现在。
在她的心中,便是日出西方天降红雨,赫红颜也不可能会将君不寿勾引到手,这天下任何女子都不可能将引得君不寿神魂颠倒的!
那个木头做成的那个长着铁石心肠的那个永远只会训斥她的那个满身道德礼法的那个七qíng六yù寡淡的君不寿怎么可能被美色所惑?
虽然……是的,以她的绝世容色引得君不寿心动神摇是她平生大愿,可是……在她的心中,她从来没有认为、甚至从没动过这样的念头———她可以成功。
君不寿永远是端正肃严的君子神医,可以是所有少女梦中最完美的夫婿,却永远遥不可及永远高高在上。
“寿哥哥,我……”赫红颜平生第一次呆愣无言的看着君不寿。
“你从没想过后果对吗?”君不寿微微一笑,那笑那样的轻那样的淡那样的柔,黑色的眸中燃着仿似地狱来的黑色焰火,那端正的面容那一刻却生邪妄。
赫红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君不寿,心头模模糊糊的生出一丝惧意。小时的君不寿被她作弄了最可怕的表qíng也不若此刻。
“寿哥哥……你……生气了?”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问一句。
君不寿看她一眼,转首,望着楼外千株丹枫,再回首,那眸中已覆上一层厚厚冰雪。
他转身离去,走到亭边,忽然低低带着莫可辩状的悲哀,道:“红颜,你只是把我当一个玩物在戏弄不是吗?从小到大我不就是你戏耍玩弄的一个物件吗?可是,赫红颜,你忘了我也是一个人,一个跟这世间任何人都一样的人!”
抬步,头也不回的绝然离去。
亭内,赫红颜呆呆的看着他,看着那绝然的仿一去不返的背影,竟似痴了,可心头却清清楚楚的生出一股寒意,丝丝缕缕的紧紧缠绕。
一阵风拂过,她恍似猛然醒来般,抓起桌上的茶杯急急灌进一大口,可心头的寒意却似越灌越浓。
总觉得有什么变了,有什么要失去了,有什么她永远永远的抓不住了。
“不,不可以想明白,千万千万绝对绝对不可以想明白!”赫红颜喃喃的自语着,茫然抬首,空旷的庭园。
“从阙……从阙!”一声大唤,猛然飞身离去。
风流笑傲天下的赫红颜,此刻却以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惶恐的寻求庇护。
枫林中,默然看着一切的齐雅有些苦涩的失落的笑笑。
红颜啊,枉你聪明绝顶,可却从未深思过自己的行为吗?近二十年藏在心底最真实的心意竟从没想过吗?而今刚露一点便无视存在要深深掩埋。
红颜啊,你有胆担天下笑骂,却不敢寻一点真相?
原来,在那个面前,人人都会胆怯啊!
垂眸,看着自己淡huáng的裙裾。
结识了慕家堡的主人,艳绝天下的红颜已看到,谦谦神医君子也看到了,便是皇朝大将乔从阙也跟她叙世家之谊,这一次游历已算满怀收获了,她也该回去了。
四、百年同命
一连几日,红颜阁都是的忙碌。
许多四方赶来相贺的朋友,许多代表家主前来送贺礼的人。
红颜阁出出进进的络绎不绝,虽有阁里的管事接待各方来的客人,但也有些却是需要主人亲自接待的贵客,是以这几日赫红颜一直在前阁忙着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