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恺。”季东杰是她的一个兄长与知己好友,他但要问,她不会瞒一个字。
“昌阳侯?”
“正是他。”
“他为何要害你?”
“如果我说,他要从小日儿这里夺走我,你信不信?”
季东杰神容微凝。眠儿的话没头没脑,似是玩笑,但不知怎地,他就是信。“他以前见过你?”
“见过,但我不记得,或许是上辈子也说不定。”
“上辈子.....”季东杰目间一闪。“既然如此,他为何会伤你?”
“他要伤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高人,那个道士以为是灵儿.....灵儿?灵儿她如何了?灵儿呢?”她醒了多时,怎忘了灵儿?那小东西在那时受那样的痛苦,可......
元慕阳抱住她急yù跳蹿的娇躯,“她有百鹞,还有她相公带来的高人,联手救她,已然无事了。”
“相公?灵儿的相公?”
“对。”季东杰替答,“一位皇亲贵族,飞狐城城主秋寒月。秋城主为从百鹞手里夺回妻子,请了一位巫族高手前来夺妻,却正好救了灵儿。否则,以他们的话说,百灵儿元神已然游离,纵使有百鹞力护,也需至少jīng心守护半年以上方有可能复愈。”
“你晓得灵儿是.....”一只狐狸?
“那个怪客百鹞送了你一只叫灵儿的狐狸当宠物,你被慕阳带回来的那日,我医你,另一边却有人对着另一个举身鲜血的少女叫灵儿,我要想不透也难。何况,那百鹞身上没有半点俗尘之气,若是常人,便太不正常了。再有,你们不要我知道的事,一定是太过奇异复杂,怕是说了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不对么?”
chūn眠抱拳齐眉,小脑袋作恭敬状垂下,“季神医目光如炬,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季东杰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还有工夫在此耍宝?百灵儿既然是秋寒月的妻子,便也是皇亲国戚,一位皇亲国戚在醒chūn山庄受伤,你也不怕慕阳担了gān系?”
“有灵儿宝宝在,不怕那位秋城主发难。”chūn眠星眸狡黠灵转,“或许,他能被我们用一用也说不定。”
“这些事jiāo给我来cao心,你先歇着,我替你去探望一下灵儿。”元慕阳放她回chuáng,叫门外襄jú前来伺候,与季东杰偕肩退出。
季东杰蹙眉成峰,“那个阳恺当真是.....”
“他是。”之前只是猜测,但百鹞来后已给确证无疑。谁能想到,他与眠儿的前生便已然相识,一句孩童之言,竟成谶语,这天地间由一个缘字作弄,成就多少玄奇。
“那便难怪了。”
“嗯?”
“眠儿昏躺chuáng上这几日,你不理外事。自然不知阳恺前来拜会令尊令堂,今日他还邀令尊令堂前去游园。”
“......什么?”元慕阳怔住:这阳恺,又想做什么?
六十四道言
阳恺到临造访,一为元家救命之恩,二为当朝高官,元老爷饱读诗书,谨奉忠孝仁义,对这位贵客自是端出满腹恭敬相待,说是诚惶诚恐亦不为过。而阳恺,结识元家二老,当然如元慕阳所猜测,是别有用心。只是,对他来说,这仅为诸多棋步中的一步,也许可用,也许弃用,也许留待后用,一切只以棋局进展而定。未雨绸缪当如是。
这日,他与元家二老周旋了半日,甫回别业,即有下人来报,随尘道张接连几日未归。他正yù派人寻找,又有报称,道长已回,但脚步蹒跚,似受重伤。快步赶到随尘道长居处,后者果然形容枯槁,吐息虚无,眉间并有一股黑气漫延,病态昭然。
“道长那日说,要本侯派人带恋儿到林间小筑,一,你要试醒chūn山庄高人所在,二若时机允许,会唤醒恋儿记忆。如今重伤归来,当时醒chūn山庄的高人伤了道长没错罢?”阳恺未给他唤大夫,因他明白能伤随尘者,定非凡人,既不是凡人所伤,凡人大夫便也无济于事。
“是贫道失算了。”随尘闭眸深吸,“是贫道错估qíng势,轻敌在前,以致被妖孽趁虚而入,有愧侯爷所望。此劫也算是贫道命定之劫,合该如此。”
那日,林中施治狐妖,最后关头,被chūn眠以血破法,亦使他心血不稳,心浮气乱。随即,一份巨大迫力当头罩下,他殚力反击,与对方拼斗不过三五回合,已知对方实力惊人。随后又有另人加入,他遂感难挡,施术逃脱之际,背上深受两记掌袭,直待风遁五十余里后,方驻足换气,连吐三大口血,几乎不支。qiáng力免撑,寻得一僻静地处,调息了五日时光,才有气力赶回侯府别业。他深知,对方若非急于救治那只狐妖,不会放弃追赶,若追来,他必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