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你若不说话,为娘就当你同意了,回头我找个人来张落,虽说是纳妾,有些礼数该走还是要走....”
“是谁要纳妾?”元慕阳结束沉默。
“慕阳!”元庆朗怫然不悦,“为父说过,莫把你商场上虚伪辞令的那一套用到家里。你不会不明白你娘在说什么,当真不懂也无妨,为父直言告诉你:择个好日子,把虹儿纳进房里。”
元慕阳嘴角勾笑,很讥讽的弧度,“慕阳为何要把她纳进房里?”
“敢qíng你娘和你说了恁多,你一句也没听进耳里是不是?”元庆朗拍案,须发皆张。“既然如此,为父索xing不和你废话,听着,为父命你纳虹儿为妾!”
元慕阳眉梢一动,那份不羁任是谁也能察觉,严氏赶紧一手按丈夫,一手拉儿子,“老爷老爷,这种事,本是好事,别弄得一家人不高兴,您坐下,还是让妾身来劝阳儿。阳儿,为娘知道你疼眠儿,不忍她伤心。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身为咱家长子,更该明白肩头责任。况且,爹和娘这么做,不止是为了元家骨血,更主要的,是为了你和眠儿。你纳了妾,眠儿伤心只是一时,若让她头上一辈子压着断你骨血的名声,那才是折磨。直待你生下娃儿,抱给眠儿教养之后,相信她再大的委屈也会散了。而阳儿你,一旦把自己的亲生骨ròu抱进怀里,那一刻定然是多少荣华富贵也抵不去的美妙感验。娘是过来人,不会骗你,你试了便知。”
“试了若不如娘所说,我又要如何呢?”元慕阳挑眉,“掐死他么?”
“你说什么混账话!”元庆朗厉叱。
严氏也微恼,“阳儿,别说气话。”
慕阳没有生气,自然没有气话。元慕阳自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自制,“我不会纳妾,也没想过生子。爹娘若想抱孙子,二弟妹不多久即会临产,后面还有慕朝备用,相信愿望不难成真。爹娘若是为慕阳考虑,慕阳只要和眠儿相守,便是世上最幸福之人,不必再多。”
“混账!”元庆朗听不得这等大逆不道之言,“爹娘生你养你,教化你成人立世,便是要你这般只知儿女qíng长的么?”
“慕阳若只知儿女qíng长,便不会建下这份家业。”
“你还敢顶嘴,你这个....”
“老爷,您息怒,您不是说过,这种事急不得的么?不然好事变坏事,更不是咱们的想望了是不是?严氏抚着丈夫起伏着急怒的胸口,转眸去望长儿,泪润眼眶,“阳儿,你从小到大,最让咱们省心,也从来没有让爹娘失望过,你现在是如何?要让咱们失望到底了么?”
“慕阳以为,除了眠儿,我不会碰任何女人,这个事实二老早已明了。”
“但她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更是事实。”
“慕阳娶眠儿,从来不是为了让她为我生儿育女。”
“一个女人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你娶她做什么?”
“为了让自己幸福。”元慕阳笑抹上唇,眼神也变得柔软,“我娶眠儿,就是为了让自己幸福。”
“傻孩子。”严氏幽叹,“没有儿女,你谈何幸福?”
“我要的幸福很狭隘,容不下第三人,纵算是儿女也不行。”
“你.....你这个不孝子!”元庆朗忽然出手,一个巴掌落在长子颊上,“你枉顾己身责任,还敢奢谈幸福?”
元慕阳面上微风不动,“也就是说,对爹娘来讲,孩儿的幸福与否不重要?”
“你——”
“不是啊,阳儿。”严氏瞅着爱子颊上红印,心疼落泪,“可是,你也有老去一日,你要有人给你养老送终的啊。”
“收义子,找忠仆,还是仰赖慕朝、慕世之后,有得是法子。况且,我和眠儿未必需要别人来养来送,爹和娘不必cao心。”
“总之,你是硬要忤逆爹娘就是了?”元庆朗目瞪长子,“为父再问你一回,为父命你纳虹儿为妾,你纳是不纳?”
“恕难从命。”
“逆子!”元庆朗右掌再度高举。
严氏拼力阻拦,以身相挡,劝罢丈夫,又劝儿子。
一时间,这慈安苑的主厅里,很是热闹。
在窗外听了良久的人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