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将希望寄托在曾许诺给她的他的父母身上,但看qíng形,他并非惟父母之命是从,那么,她的希望何在?
只有自己创造了,是罢?
四十二噪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对于chūn眠来说,尤其适当。本来,她的心肺在璧石的护养及季东杰的调养之下,已经稳定许多,季东杰甚至曾说过再过个两三月,等着她身上的璧石真正认了她这个主子发挥出全效,药就可以停了。停药呢,这对她来说,是从未想过的。她以为,她的一生.....不,是两生,注定要在苦不堪言的味道中开始和结束。但响竹苑里,她一时不够坚qiáng,又连累了她那颗还不够qiáng壮的心,使得病如山倒,喝着一碗碗比她平日所吞下去的更苦上几倍的药汤,在chuáng上躺了足足半月,才有力气让足底沾上实地,可摇摇晃晃的,仿佛chuī一阵风儿便会倒。她真是不济事,怎会为着一些实话就崩溃了呢?
“呜呜,药很苦,襄jú,你去问季东杰,是不是小日儿没有把这月的高薪发给他,他才会这样整我?”chūn眠皱着脸,垮着唇,半假哭半真泣,让她家丫头又心疼又无奈。
“小姐,您今天若把这碗药乖乖喝下去,明日我把皮儿抱来给您玩上一整天。”襄jú发誓,她哄自家那个皮小子也没有用过如此温柔的语气。这一次小姐再度病倒后,因用得药实在太多太苦,又回到了之前见药就推的赖皮样儿,着实让她费尽了脑筋。说起来,都怪那个元家老夫人糊涂又混账,偏偏,就算最疼小姐的姑爷,也不能真正奈那人如何。只不过,那人是姑爷的娘,可不是襄jú的娘,若她再敢欺负小姐半次,别怪她襄jú发威!
“皮儿好可爱....”
“对啊,那皮小子很可爱,也很喜欢小姐,您只要喝了这碗药,明儿个就可以和他玩个痛快。”
“可药也好苦啊,好苦好苦,襄jú......”chūn眠把小脑袋挤在襄jú怀里,响着哭音,只想把这一碗赖掉。
襄jú盯着那碗让小姐痛苦至斯的劳什子,心一横,眼一闭,“小姐,若襄jú能把这碗给喝了,接下来的药您是不是都会乖乖吃了?”
“.....什么?”chūn眠举起雾梦濛濛的大眼。
襄jú不再二话,仰头,张嘴,将手中药汤咕咕灌下。
“襄jú.....”chūn眠讶得小嘴半张,眸儿大张。
“的确.....”好苦!苦得心肝脾肺都痉挛到一起,恨不得一吐为快....襄jú勉qiáng自个儿的眉眼鼻唇,作出一个笑容,“小姐,奴婢都能喝了,您总不能输给奴婢罢。”
傻襄jú,她只是撒个小娇,耍个小赖而已,她这样认真作甚?但她这样,她也只能乖乖点头,“我喝,不管几碗,我都会喝光。”
“好小姐,我正好煎了两碗!”变戏法似地,襄jú撩开旁边小几上的苫巾,将早就备用的另一碗药汤呈现出来,端到小姐嘴边,“您喝了它,明日的奖励依然有效。”
还是襄jú那丫头有办法,是不是?花窗之外,季东杰向立于身侧的好友轻声问着。
元慕阳未理,漂亮的眉峰因室内小人儿苦苦皱起的小脸而紧锁难展。
季东杰也不一定要得到答案,“她这次病,对她身子损伤极大,而那个璧石尚未真正归附于她,起不到十分的护养之用,你必须确保她不再受到外来刺激。不过.....”
他一声轻笑,“若同样的事再出一次,你想元通和襄jú会不会真的翻脸?”
“会。”元慕阳道,俊美颜容滑平如镜。
“我突然悟到为什么当初chūn家老太爷会挑中你了。”季东杰笑容掺进了一抹涩然,却旋即又慡朗依旧,“想不想知道我这趟去京师为另一位痴qíng种的娘子医病,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
“和眠儿有关么?”意即,若无,请闭嘴。
季东杰径自道:“那位痴qíng侯爷居然信奉鬼神之道,府里养着一位据说jīng通yīn阳玄冥之术的道士,为他寻找他家娘子的转世。”
元慕阳微微一愣。
“你知道我为何得知?”不指望身旁人能捧场应和,季东杰只管将那桩侯门八卦说得高兴,“我那日替侯爷夫人诊过之后,正直言力有弗逮请辞之际,那个道士突然闯了进来,围着我转了好几遭,那眼神看得人好想发火揍人,而后,他一脸怪异地盯我半晌,问我从何处来。我不明就里,也不想睬他,还是一旁的侯爷替我答了,然后,他嗖地跑了出去。还好,那位侯爷好风度,替那个茅山道士向我陪了礼。我出了侯府,按捺不住好奇,便在茶楼顺口打听了一番,方知个中因由。没想到,一个堂堂侯爷,为了妻子,居然甘愿受一个江湖术士的摆弄,可怜天下痴qíng人呐,和你有一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