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_作者:镜中影(120)

2016-10-19 镜中影

  那时,尽管心痛yù死,仍然不悔。

  隐七二

  跖跋江较之察际的愚勇愚狠,多了几成老谋深算。早在屡屡挑衅当朝威严之前,已暗中将周边的几家小部落拉拢在自己麾下,壮己之力,亦免后顾之忧。类此军qíng,楚远漠不是首次收获,但到远东糙原经一番详尽探察后,得到了更为切实的凿证。意味着,羲军yù分出一路绕行其后、其侧假道伐之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

  既如此,不妨先來作正面对决。

  第一场站,遣两位临战经验丰富、武艺不俗的大将应战。败回。

  第二场站,遣诸将中武艺最高的梁光出战。败回。

  于是,羲军上下豁然悟朗,辽远部落何以敢长久嚣张?跖跋江不止扩了兵马,还收纳了jīnggānqiáng将,为得就是要与羲国朝廷一较短长。

  第三场站,楚远漠亲临战场……败。

  此乃南院大王从戎以來,所遭遇到的第一次失利。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格族之光威震天下,视他为最高山峰或要翻越或要超越者,比比皆是。投身辽远部落的赫氏兄弟六人,即转为超越这座高峰而來。六人曾经远涉各处,观望楚远漠与人jiāo战逾百回,潜心揣摩,悉心研习,历经数载,创出一套六刃合璧打法——

  六人中,三人以枪,三人以刀,压制宽剑;两刀一枪上下jiāo替,寻破绽,觅空隙,可杀人,可刺马。

  以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马上战术,赫氏六人令楚远漠首尝败绩。但,若说他们使得楚远漠大败惨归,未免又过于抬举。

  真正qíng形是,楚远漠在宽剑遭受两枪一刀jiāo缠僵持不下之间,左手匕首将周身护得风雨不透,另三人无机可趁。一刻钟后,一声狮吼,楚远漠硬生生将三刃震断,伤了赫老大的肩膀,赫老三的手臂,赫老五的手腕。其中最为惊险的又属赫老五,若撤得稍慢一些,五根手指会被齐刷砍下。而在此当儿,赫家二、四、六终寻得破绽,一刀砍其胸,一刀抹其背,一枪锥其马股,皆未虚发。只是,在那把匕首抵击之下,二刀一枪所造创伤,俱远远小于主人期望,而楚远漠胯下战马受痛生狂,两只掀起的后蹄正中赫老六坐骑颈上,令马上人掀身而出,滚出丈远。

  没格族之光从出道至今,第一回让人在身上创下伤口。既受伤,既为败,跖跋江乐于如是宣扬,楚远漠也无意多作口舌之争。鸣金收兵,回得帐中,在军医包扎过后,他自盯胸前伤处,拧眉肃颜,令人不敢轻过雷池。

  隔日天光尚未放亮,羲军营前便迎來辽远部落的高嚣叫战。楚远漠命营门紧闭,高挂免战牌。诸将集中军帐议事,听营前轮番骂战之声不绝,不由愤懑填膺。想他们所向无敌的羲国军队何曾被人如此窝囊过?

  “都督,照末将看,这辽远部落无非恃着那六个怪物。那六怪物是专冲着您來的,要不要咱们找几个轻功好的人潜进敌营把他们给做了?做了一个都好,卡那些兔崽子还能耍什么花活?”梁光气如斗牛问。

  楚远漠目光逡巡他人,“诸位之见呢?”

  王文远道:“那六个人肯定得除了去,不然全军上下再看着他们最尊崇的南院大王输上一次,军心必受波及。”

  楚远漠锁准一张清丽容颜,“樊参赞意下如何?”

  “除是一定要除去。这六人联手可牵制王爷,单丁作战亦能败我大将,不除之,我军将在远东糙原寸步难行。但是不管杀六人还杀一个,都非易事。”

  “樊参赞可有了什么好主意?”这女子,不点到她头上便不发谏言,到军营來韬光养晦的不成?

  “属下此刻尚不敢说有什么妥帖法子。”樊隐岳将球抛出。“王参赞可有妙计?”

  “这个……”自打上一回楚远漠帐中失仪,王文远对个中因由隐有所察,不敢再与樊隐岳走得太近,但这女子有意无意,总要对他小示友好,她兴许是为招惹都督那把小小醋火來增qíng添趣,却实在是让他这把老骨头有些消受不住。“属下认为,那六人一心想胜都督,这一回虽把都督伤了,他们自己也没有真正讨得便宜,必然心怀不忿,最渴望的,莫过于把都督真正打败一回。我们不妨以此将他们引出敌营,趁机歼之。”

  “倒是可行。”楚远漠颔首。“本督并不介意做这个诱饵,但歼杀他们的,只能是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