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其实您若喜欢中原女子,咱们延定城里不难寻摸,况且汗王的大庆宫里也有中原美人,您开口要的话,汗王一定慷慨……”
男子眉端挂冷,眸线斜睨,“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你心目中,口味已经低俗到饥不择食的田地了?”
属下立时惶恐,跪地道:“奴才多嘴。”
“你既然喜欢多嘴,索xing再多嘴一次。以本王的名义,给天历朝发一份悼函,对本王那位无缘的侧妃寄以些许哀思。”
“奴才遵命。”对王妃以外的女人能费心到这一步,看来王爷对那位无缘的侧妃当真有点喜欢的。
“还不快下去!”男子漂亮的豹眼厉起,“五天后,本王要亲征沙海部落,你忘了自己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了是不是?”
“奴才没忘,奴才这就去,奴才一定会将王爷的神驹和雄鹰伺候妥当!”属下一溜烟般跑了出去。王爷还是王爷,女人在王爷心头所占的工夫,也只像灶堂溅出的一点火星,转瞬便没了踪影。真正能让王爷热qíng高炽,豪qíng万丈的,唯有广阔疆场,浩翰大漠,或者,还有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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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地在群山环抱之中,高山蔽去了劲风来袭,造出一处温暖世界。即使是数九严冬,四遭山顶上已见雪色覆盖,村中寒意依旧姗姗未来,绿叶鲜蕊处处可见。最冷的时节,村人们以一身薄棉厚衣便抵御了过去。
度过一个村味颇浓的热闹大年,到chūn花又开得满山遍野的当儿,樊隐岳在此中已过了一载光yīn。
“隐岳,十五及笄。你才来时曾说比吉祥大了两岁,现已经过了年,你便是十五岁了,算是及笄成年了罢。”一间房内,两张书桌,乔三娘握一管粗毫大笔,一行龙飞凤舞写着一帖药方,一行与另张桌上的人搭话,
及笄?樊隐岳神qíng短暂恍惚,美眸浮上一层迷濛薄雾。
“村里有爹有娘的会为自家闺女cao持及笄礼,你的及笄礼就由三师父cao持,如何?”
“……我生辰还未到。”她的迷思,亦因思起娘亲。若一切未曾改变,娘必定会为她及笄之礼的到来煞费心神。
“说得是呢。”乔三娘啪一声把自己脑门拍得脆响,“三师父竟忘了问隐岳的生日。快说,你生日是哪一天?师父会好好替你cao办,送你大礼!”
“尚要等些时候呢,不急。”
“那是哪一天?”
“时候到了,会告诉三师父。”的确还未到时候,待到了,她会为自己祝寿,会自送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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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湿长糙,晨曦初透。向着长身立于瀑布前薄雾中的颀长身影,樊隐岳徐徐步近,“先生。”
男人回首一笑,轻唤一声:“隐岳。”
“先生今日比隐岳到到早。”
“我既为先生,总不能事事让你占了先。”
樊隐岳眉梢挑挑,眼波流出淡淡俏皮,“但先生早到了,也只是立着不动。隐岳到了,便要忙了。”
言间,身子如一只燕儿般跃起,脚尖攀上崖壁,或踏或落,乃梁上君所授“梯云纵”。
关峙目眺那道纤影,宛若玉石雕成的脸容上,看似平淡,实则思绪万千。他有感,这少女已越来越隐不住了。纵然布衣裙衩,素面净颜,但骨子里藏不住的贵气,五官形貌间愈来愈浓的妍丽,已使她如一只jī群中的丹顶鹤,一块瓦石中的连城璧,一朵糙芥中的百蕊花……这样的一个人儿,自己当真可以把她留在平淡之中么?
“先生。”
“……嗯?”他神思收回,与一双清灵美瞳相撞。“怎么不练了?”
她唇角微抿,“总是一个人练,忒是无趣。吉祥说先生武功深不可测,可先生看隐岳晨练看了近一年,从不曾见先生小试身手,今日可否让隐岳见识一下?”
“你和吉祥jiāo了一年,怎还不了解那丫头?她最擅长的一样事,便是虚张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