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岩忆了忆今日与冉轻尘的晤面,似乎没有明确此项,遂道:“以男方的急迫,应该就在这几日了。”既然此行无果,就要着手为阿襄cao办婚事了。
这位主儿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左丘无俦側移两步,“令妹婚期在即,本帅不耽搁阁下,恕不远送。”
扶岩点头,身形不进反退。后面是一扇窗,去者行走过疾,倏忽没了踪影,那面窗帘却仿佛不见任何声动。
还真是来去自如呢。左丘无俦归座,稍加沉吟,将夜访者与左丘无倚qíng报薄上的一位人物对号入座。那个人还真是了得,竟一手培植出了恁多棘手人物,小女子自不必说……
怎么个不必说?!
她要成婚?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因为冉轻尘许了她正妻之位?她还真敢,真敢……
“王爷。”两条黑衣身影陡现。
“跟上了?”
“……属下失职。”两人垂首。
“没跟上?”左丘无俦并未恼怒,“连你们的轻功也追赶不上,足见对方实力着实不俗,下去罢。”
两条黑影如出现时一般,陡然消失。
“来人,传左风、乔乐来见本帅。”
双国小栈的清晨,冬阳晴好。
一早,冉轻尘叩开房门,邀扶襄共进早膳。
雅座内,举著未动,扶襄将一夜思虑的结果娓娓道出,冉轻尘始枓未及,呆道:“本公子还以为扶姑娘的考虑会多上几日。”
扶襄抿了口小米粥汤,道:“若轻尘公子嫌这答复过快,可当适才小女子什么都没有说过。”
“非也非也。”轻尘公子笑意盈盈,立起身为小女子的碟内夹了一个青菜花卷,一个水煎小包,“本公子枓到你会答应。”
“为何?”
“你和本公子是一路人。”
扶襄未置可否。
“还好本公子早有准备,两天后是这个月里难得的好日子……”
“两天?”
冉轻尘眉眼飞舞,挥手间志得意满,“小襄子不必担心,本公子娶妻是大事,绝不会有丝毫的仓促将就,一切早已准备就绪,等着只是你的点头而已。”
“你也说你娶妻是大事,你的家族容你在异地成婚?”
“本公子在家族中扮演得原本便是一个悖礼叛教的làng子,异地娶妻再携妻还乡更符合本公子由来已久的形象。”
“成婚后,阿宁会进你的暗部,岩则须离开一阵子。”
“他们是你的人,自然受你调遣。”
这顿早膳下来,二人也算相谈甚洽,轻尘公子携良辰、美景布置喜堂,赏心、乐事则簇拥扶襄到街间稍加采买。
“扶姑娘……不,该叫少夫人了呢。”赏心悄皮伸了伸小舌。
“少夫人。”乐事机灵改口,“喜服和礼冠早就按您的尺寸置办好了,您只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公子百年不遇的大方一回,您可别替他省了。”
她一笑:“没有什么可买的了……”
“珍珠袄如何?”
三十九、无非乱世一杯梅(上)
珍珠袄。
曾是属于“云国第一夫人”边瑶的珍品,一场贵族华筵上边夫人将之赠予左丘家主爱婢扶襄。而这位爱婢在逃离左丘府时顺手携带的惟一一样物件,便是它。
原因,缘于此物便于携带,穿着即可,不必占用行走时包裹。
双国镇手头局促时,扶襄以它解了燃眉之急,得以盘下双国小栈。以为最后一点与那段岁月有关的物件就此消失,从未想到它会重现眼前。
“扶姑娘新婚大喜,我们左丘元帅以此为贺礼,恭祝姑娘与夫君百年好合。”乔乐双手将璀璨华美的珍珠袄举过头顶,天生喜xing的面孔喜气满满。
“失而复返了么?”扶宁眼中星光闪闪,“这么宝贝的东西,失去了的确有点可惜。”
扶襄打量着那个当街遇上之后便一路趋步相随回双国小栈的少年,嫣然一笑。当初收下这个价值不菲的劳什子,做得便是这个打算,出手的时候自然也不觉可惜,但她不反对第二次利用机会。
“左丘元帅盛qíng,小女子却之不恭。”话间,她以眼尾示意身旁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