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扶宁笑脸灿烂,将珍珠袄接下,并自腰间取出一块银锭按回对方手里,“有劳小哥跑腿,这点钱给小哥打酒喝。”
“……小的告退。”乔乐颠脚倒出门去,忍不住擦了把冷汗:qiáng将手下无弱兵,扶姑娘了得,身边的姑娘也不得了。
想至此,他一双飞毛腿一步不敢停留,穿过街巷,越过人群,赶回镇外林内,向等候在那处的主子复命。
“收了礼?”面朝林深处的男人轻声问。
“……是。”
“打了赏?”
“是,赏了属下一锭银子。”拿出腰囊内的银锭,献到主子眼皮底下。
“收了礼,打了赏。”左丘无俦叹息,“看来,扶姑娘的心qíng不错。”
“是呢。”乔乐摸了摸后脑,一径地憨笑,“属下赶到的时候,扶姑娘正在置办嫁妆,嘿嘿……”
这个笨蛋啊。左风掩面,不忍卒睹。
“婚期订在哪日?”
“两日后。”
左丘无俦转回身来,问:“你可告诉扶姑娘本帅会莅临婚礼?”
“……啊?”
“既然送了礼,喜酒总不能不吃不是?”
“元帅,容属下提醒,咱们还在行军打仗。”左风小心翼翼地提醒。
“说得正是。”左丘无俦一怔,立了半响,喃喃道,“行军打仗,兵荒马乱,喜堂受乱兵滋扰也在qíng理之中罢?”
左风、乔乐齐齐噤声。
“去提醒副帅,双国镇疑有异国细作,两日后派两支小队前住排查。”
“……是。”
“走了!”他足尖踏过冬曰下的瘦枝,身若流星,回归他应该坚守的地方而去。
他是元帅,负有几万兵众的生死,无法在此逗留。
小女子啊,你实在为本帅出了一个难题。
就在这个夜里,双国小栈来了一位夜行客。这客人按属下提供的客栈布局图,未经任何徒劳找上主人寝室。
然而,他削开门闩,推开寝帐,chuáng上空无一人。
十里外的长道上,两匹马趁夜杨蹄,月下影迹渺长,话语依稀。
“阿襄,好好的你又跑路,是真怕左丘无俦来找你不成?”
“价值连城的珍珠袄被我卖了千两银子,以左丘无俦的气量,能容忍便成了奇事。”
“只为一件珍珠袄?”
“至少这是一个借口。”
“那也不必走得这么匆忙罢?还有两天婚期不是么?”
他是一军主帅,不会玩那种怒闯婚堂qiáng抢人妻的把戏,只会暗行潜入。”
“你又知道了?”
“说起来还不是你和岩多事,何必去招惹他?”
“轻尘公子如何了?”
“我和他另有约定。”
“什么约定?”
“暂不奉告,免得你又来破坏。”
“阿襄,阿襄,好阿襄,告诉我嘛……”
三十九、无非乱世一杯梅(下)
“扶门三使不在羁押之地?”
“是,世子,逃脱已三月有余。”跪在帅案前的男子低首回应。
“也就是说,你非但没有找到扶门三使,还将你自己bào露了,是罢?”案上灯火迷离,打进帅案后的那双俊目内,竞是半点温度全无。
男子噤若寒蝉,不敢应声。
“唉,扶冉。”嵇释摇头,“想来是本帅高估了你。”
“请世子责罚。”
“罚是一定要罚的,但本帅更愿意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一枝jīng心cha入其内的棋子尚未真正运用,已成废棋,心中总是有些不甘。
“奴才谢世子不杀之恩?”
杀么?纵然是杀人,也要杀有所值,否则岂不白白làng费了先前那番运作的力气?他淡哂:“jú使自不必说,越王早将她派出寻找悔使下落。另外二使失综,扶门仍按而不发,无非惟恐龙颜大怒。想来可以瞒上这么久,必定有贞秀太后的居中调停。扶冉,本帅当初会选你进入扶门,不是没有道理的,明白么?”
“奴才……”扶冉眼光闪烁。
“你的姑姑是贞秀太后宫里的掌灯嬷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