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主沉湎女色,不思上进,荒yín无度,昏聩无道,劳六叔费心了。”
左丘鹏面不更色,“属下是来提醒家主,明日即是和谈之期。”
“不可。”左丘鹏断然否决,“无倚聪明绰绰有余,大智慧大足,极易为一些眼前利益所动,不足以托付和谈这等大事。”
“本家主……”
“家主既然记得自己是家主,便请负起家主之责。你不是大夫,留在此处扶姑娘的痊愈也无实质帮助,属下以xing命向你担保,这村中再没有人敢动扶姑娘一丝一毫,她会得到最jīng心的照料。”
左丘无俦一拳紧握,重重砸向墙壁。
左丘鹏安之若素,道:“家主莫忘了您的千古大志:统一天下,创立盛世。也莫忘了,那些不需要兵符便跟随您走到今日的兵士子弟。”
“好罢……六叔,我会去。”他闭上了眸,声线苦涩,一丝痛色由眉峰间晕染开来。
无俦啊,左丘鹏喟然。
六十五、前尘往事逝若梦
“瞳儿,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需要离开几日,好么?”
有感额上、唇上、耳上一阵浅微的轻痒过后,跫音响远,七成昏沌中的人,与寂静为伍。
时间似乎是停止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记近在耳边又似远在天边的轻唤:“阿襄,你能醒醒么?”
是谁?这个声音是……她傾尽所有力气,开始与弥漫于周遭的浓雾奋战
“阿襄,是我阿粵,你能睁开眼晴么?”
阿粤?阿粵?!她意识已有几分回归,又拼力与挂了千钧重量的眼睑困斗。
“阿襄,不能醒么?阿哀?阿襄?”
等一下啊阿專,給我一点时间,我在努力呢……
扶粤声含哽咽:“阿襄,你……你怎会受恁重的伤?你怎会……”
……赢了。她启开紧阖了多日的眸。
“阿襄……”一滴珠泪由扶粤眼角坠落。
她伏在chuáng上,螓首侧置于枕,看不见久别人的容貌,苍灰色的唇瓣牵出一笑:“你没事……”真好。
“我没事,我两日前按你留下的标记来到了这边,守在你身边的那男子武功太高,我无法接近。”
“我……”
扶粤一指压在她唇前:“不要动用力气说话,听我说就好。我如今是易容成这村中的一个哑女,住在村西的孤房内,阿岩他在启夏城等我们。”
阿岩和阿粵……都平安无事讷。她眸漾欢慰。
“你受伤的经过我已打那些暗议纷纷的村民口中知道了七七八八,我可以去杀了那个伤你的毒妇么?”
她摇头。
“为什么?”扶粤银牙狠切,柳眉倒立,“难道是为了那个左丘无俦,你便要忍受这等污rǔ?”
“不……”她仍是摇头,“这里……高手……太多……”
“我也发现了,此处村民中有一半的人都有武功,这邱家庄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伤你的那个人他们叫什么‘三夫人’,是哪家的三夫人?邱家庄和左丘无俦是何关系?”
阿粵……她只能微笑。
“对呐,你不能说话,我也不能留得太久,有脚步声向这边过来了,我再寻时机看你!”扶粤推开后窗,瞬间匿了形迹。
扶襄关了双睑,重归沉寂。这样的时候,她既然什么也做不得,便什么也不能想,惟一可行的是放空所有,让自己及早拿回对这个破烂身子的支配权。
又过去了十几日,她感觉体力一点一点聚敛,渐渐有余力思考扶粤为何迟迟未见,是离开了村子还是……
“阿襄。”曹cao到。
她抬起头,睹见了一张近乎丑陋的陌生面孔。
“这村里的时机真是难寻,三更半夜也有四处晃悠的人影。”扶粵嘟嘴抱怨。
阿粤的易容术又上一层楼了。她软软勾了好友的手指,晃了晃以示赞许。
“小襄儿……”扶粤飞个媚眼,顺势搭脉,“在撒娇么?”
她qiáng忍笑意。很想忠言相告:以粤姑娘目前这张面容,方才的表qíng实在不敢恭维。
“你气色好了很多,脉象也平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