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有几分道理。扶襄颔颐。
穰常夕话声停了停,语气陡变:“扶襄王后当初jīng心扶植我与他,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派上用场罢?但若他被其他人所左右,你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单是救沈姜公主的恩德,并不能使他感恩戴德太久。”
不错,这才有了几分本梅使女人高足的味道。扶襄赞许扬唇:“若你今儿将深宫幽怨高墙悲歌哀叹到底,我已yù溜之大吉。好在,你很明白症结所在。”
穰常夕了然道:“凭那个女子的出身与我经营在宫中多年的根基,我断不可能让她有机会越我之上。我担心得是那样的叶王,在这样群雄并起的乱世,无法保住叶国和我们母子。而我若想拥有保护自己与儿子的手段,便先要有左右叶国局势的力量。”
“你在叶国朝官中的贤德之名已然建起,稳定如此名望的同时,还要广积人脉。而这叶国第一大需要你去经营的人物,当然是叶王。”
“他?”穰常夕迟疑,“我也说了,我没有力气与妤姬争夺他的宠爱……”
“你若争宠,落了王后的身价反倒坏了事,可是全然不争,对男人的自尊心来说也是坏事。他宠爱妤姬多过你,在宫中必定不乏恩爱场景,你若撞见了,要表现得落落大万,雍客得体,但眼中微有怅惘,要痛而不怨,伤而不注,以你光彩照人的容色qiáng颜欢笑。惟如此,方激得起对你不是全然无qíng的他的愧疚之心。而这份愧疚,是你稳掌王后凤印的法宝。也惟有你这个王后的宝座坐稳了,你孩儿的地位方能坚如磐石。”
唉,说来说去,仍是过问到了宫闱中事上。扶襄暗里自诽,犹道:“第二个需要你去把控的人,是那位妤姬。”
“……什么?”穰常夕惊诧。
“你必须采用一个不露痕迹的法子使得妤姬依附于你。她惟一的任务是替你迷住叶王,而你替叶王打理各项政事,一点一点将叶国的军政大权握进手里。”至于如何不露痕迹,如何一点一点,不需要她一一指点迷津了罢?
穰常夕恍然一笑:“妤姬还有这点妙处,我竟没有想到。”
“现今的叶王,为了他的姑姑,还是能够暂且配合我一阵子,在‘这阵子’结束之前,你必须成为叶国的主导者,若你认为有必要,我可以将阿粤派去贴身保护你们母子。”
“阿粤……是那位jú使扶粤么?”
“正是。”
“有那样的高手在,我自然高兴,不过……”她其声讷讷,“不可以是那位打阙国后宫救了沈姜公主母子的竹使么?”
呃……
阿岩好抢手,前些日子沈姜公主也频频向她打听阿岩形踪呢。扶襄笑道:“阿岩另有要务在身,届时若他得暇,也未尝不可。但阿粤最擅长得是安排自己和被保护者逃跑,所以最适合做护卫工作。”
穰常夕心花盛放,喜盈盈道:“如此甚好。虽然未必有刺客上门,我与孩儿身边也有心腹的侍卫,但有那样的高手在身边,总是……”
扶襄倏然出手扯她一并向后疾撤,颇为无奈道:“不巧,眼下就有刺客上门!”
扶襄一0五、再度残舞闻血意(上)
既然是两位王后出门,必定少不了侍卫随行。客栈内外少说也暗伏了十几位高手,竟然使人入侵到门前,端的是令人不慡。
扶襄左手捉住穰常夕,右手出袖的白练缠至顶上房梁,身子悬空,右足掀翻桌案直击房门,左足则将座椅踢往窗牖方向。这一串先发制人,阻止了门窗两处袭击者的bī近,夺得了片刻的逃脱机会,再掷出几枚银针开路,她携人冲出房门。
客栈走廊的两端,各立了数名蒙头蒙面的持刀黑衣人。
“他……他们是什么人?”穰常夕踉踉跄跄,惊魂甫定。
扶襄左右瞄了眼:“谁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招人恨之入骨的嫌疑。”
“侍卫们怎一个都不来?客栈的人也不见,难道……”
“现在还说不准是怎样的qíng形,你小一心跟在我后面。”
袭击者刚刚吃了小亏,深知眼前人不易对付,步步收紧地向中间bī近,每一人都是寻着目标的空隙伺机而动,杀气渐形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