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从头到尾,再qiáng的qiáng者都有可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打击,但就此恶梦连连一蹶不振,就未免太夸张了点。”
扶粤张口愣了半晌,呆呆道:“那会儿对阿襄用刑,必定受了左丘家主的些许责难,为了给左丘无俦些许心里补偿,故而借受鬼惊叫那事装病扮憔悴博同qíng,而且既然装,自然要装得凄惨万状催人泪下,令左丘家主再也不忍……那个长庆公主是这么回事么?”
“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扶宁好生泄气。
扶宁愤恼不已:“阿襄准我去了结了那个腹黑指数居高不下的老女人么?”
扶襄重新专注与勾画眼前的图纸:“盯着左丘一族的绝不止我们一家,在左丘无俦全力倾注于万里疆场之际,也是最容易后院起火之时,左丘一族能不能平安度过,还要看他们的智慧和造化。我们只要将需要从他们手中拿到的东西拿到手就好,扶家军的第二样武器,亟需那份赞助。
“咦?”“扶家军”三字,重新点亮了兰使大人眼中的希望之芒:“扶家军的筹备与cao练你们三人都出了气力,我该做什么?”
“继续你的小国之旅,督促他们的将军按我所给的兵书qiáng化兵士战力。”那些人目前散布于各家小国,数量普普,战力不良,假以时日的调教,虽不能与真正的扶家军相比,一旦集结,却是不容小觑的扶家军后备力量。
扶宁坏笑:“那些人胆小怕事惯了,不到火烧眉毛都不想劳筋动骨,不过挟天子以令群臣的感觉还不坏。”
“什么?”一人打房梁落下,一阵风般刮到扶宁跟前,伴有狺láng咆哮,“宁儿你是如何挟天子以令群臣的?让那些好色的老头子有没有占你便宜?阿宁你一定要珍惜自己啊珍惜,切不能……”
扶宁忍到极限,奉上一声娇叱,一记粉拳,趁对方满地滚爬躲避的当儿,疾步出门,飘上房顶,投身夜之怀抱。守在各处的四美婢虽有心追赶,但不得不败在扶门兰使的鬼魅般的身法之下。
扶襄揉额叹息,对那位不速之客道:“阁下生来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料,还请专心正业,莫两头都落了空。我告诉过你的,你那套对阿宁已然无效,不信么?”
“我信了。”后者抱头苦笑。
扶襄一一二、趋舟追鱼岸头空(下)
阙历十月中旬,怀揣着对生死不明的爱子的思念及反目成仇的爱女的痛楚,阙王穰饶溘然逝去,大公主穰常夕袭任王位。
听闻此讯的穰亘夕伏案痛哭,整整三个日夜素衣披发,不食不饮。
而在父王在世期间始终坚守不出的穰常夕,擦gān眼泪,凛然迎接这斩断亲qíng枷锁的时刻,与叛国背亲的二公主正式宣告决裂,公开宣战。
阙国两公主的战争方兴未艾,另一场战争又将拉开序幕。
越历十月末,叶国暗伏于越王宫多年的细作曝露,以此为发难契机,嵇释的触角伸展向叶国。
叶王沈括展读越王来信,有关细作之事,约于两国边境面晤。此乃新君继位以来首度发生的邦jiāo大事,朝会上群臣商议应对之计。
“如今越国正与阙国开战,且还有左丘无俦那样的劲敌虎视眈眈,必定不想与我叶国撕破脸面。嵇释以细作为由寻衅,无非是想榨取一笔军费,民间还讲破财免灾,王上此去不妨就听他开价而后随意赏他一些。”
此乃首席辅政大臣闵渊所言,而群臣众口皆不离此调,有志一同力主破财免灾。
在群臣附和的làngcháo推动下,叶王才要颔首,听门外断然道:“不可!”
“王后?”
走进御书房来的,可不就是身披百花袍头顶凤珠冠的王后娘娘?
“王上,千万不能赴嵇释之约。”穰永夕行至王上面前福了礼,道。
“为何?”
“嵇释有吞并天下的野心,他借一个细作事件找上门来,割地赔偿绝对无法满足其胃口,此次会谈定是另有文章。王上乃一国之君,身系千万叶国子民福祉,怎能以身犯险?”
“这……”沈括沉思良久,“倘若朕不理会嵇释的邀请,岂不是给了他向叶国出兵的借口?”
“他若有心犯我叶国,无论王上去不去赴约,都能寻到出兵的理由,甚至不需要理由。但王上若去了,不啻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