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未落,就看见张德海走进来的身影,他的面上是沉重而哀哀的表qíng。
我的嘴角浮了一丝浮云般的笑,却是飘渺一现便恢复了正常。
“张公公,出了什么事么?”
张德海的神qíng焦急,匆匆向我行了个礼便说道:“禀娘娘,是丽妃娘娘。。。”他话音未落,沈羲遥上前一步:“丽妃出了什么事?”
张德海有些颤抖,声音里都是震惊之后的恐惧:“回皇上,丽妃娘娘她,在冷宫里自尽了。”
“啪”的一声,沈羲遥似是无意碰倒了桌上的huáng玉佛手花cha,这里面本放着新摘来的几枝樱花,此时,一片樱粉舞雪之后,我看着满地无光的润huáng的碎片,再看沈羲遥,他似是受了巨大的震惊,面色微白,唇角略有不自然的抽动。我心中一沉,看来,即使先前沈羲遥对丽妃家族之事甚感气恼,也遣了丽妃去冷宫,在与我闲谈之时看似并不在乎她,却在此时,露出了真qíng。
他对她,虽qíng意不及柳妃,可毕竟多年qíng分,即使对这个女子不爱,她在身边,也成习惯了。
习惯,对这后宫来说,是最可怕的东西。
“你说丽妃自尽了?”我换上惊诧悲伤的神qíng上前一步直视着张德海:“怎么会呢?皇上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啊。”
“回娘娘,奴才也不清楚,据管事的奴才讲,丽妃娘娘先前一直都好着,还说过什么皇上一定会接她回来的话,说过她要等。。。”张德海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小心得瞄着沈羲遥,我却没有回头看他,心里知道,沈羲遥此时的表qíng,一定也是悲辄的。
“可还有救?”沈羲遥突然问道:“何时发现的?”
“回皇上,管事的奴才晚上送饭时发现的,那时人都凉了。”
“皇上,”我转了身,极其悲伤的说道:“皇上,丽妃妹妹她。。。”我唏嘘着甚至不能说出话来,停了停才继续说道:“丽妃妹妹一直等皇上,如今,臣妾随皇上一同去见她最后一眼吧。”
应知闺内善周旋二
我陪着沈羲遥到冷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只浅淡一抹红色的余晖挂在天边。在这被遗忘的皇宫角落里,即使是暮chūn时节,因没有明亮的灯火,风似乎都寒彻起来。我微缩了脖子,双手拢在宽大的衣袖中,紧紧跟在沈羲遥的身后。他高大的背影,和着前方暗淡的宫灯,在我的前方投下漆黑的yīn影,压得我的心都沉甸起来。
只有我们的脚步声,一下下落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张德海和其他几个侍从屏息悄声得跟在后面,只留一个小太监在前方为我们照路。
很静,有树叶被风chuī过的“沙沙”声,偶有鸟儿“普拉”一声飞过如同魅影般的枝丫,远远得有在冷宫中疯了的女子叫喊的声音,透过斑驳掉色的宫墙,更让人不寒而栗。
我抬头看了看沈羲遥,他的脚步始终是那般急切,却在那落地的一下下里充满了沉痛。似是急于去见丽妃的最后一面,又似乎是不愿面对。
我只有抓紧了袖口,呼吸轻柔起来,让自己隐藏在他的暗影之下,心中却已经恐惧了。
冷宫的管事早已跪倒在门前,身子抖得如同糠晒,颤抖抖得刚吐出一句:“皇上.”话音都未落下,沈羲遥一脚将其踢开走了进去。我向他投去同qíng的一眼,深知他的xing命,是过不了今夜了。
果然前方传来沈羲遥的声音,在我听来那么威严:“将繁逝总管以玩忽职守之罪论处。”那总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却突然起了身向沈羲遥扑去,,我朝身后的小喜子递了个眼色,一道寒光掠过,那总管便已气绝在地了。
沈羲遥惊了下,小喜子跪倒在地:“皇上,臣见此人意yù近皇上身,臣恐其心怀不轨,还望皇上恕罪。”
我在那总管身前蹲下身,迅速得从衣袖中拿出一只匕首,带了极其震惊的表qíng站起身,手一伸将那匕首递到沈羲遥的面前:“皇上,这。。。”
沈羲遥只瞥了一眼,面上很是惊讶,他拿过那匕首仔细得翻转了下,脸色黑沉起来,我见他手一挥,那匕首被抛进了不远处一堆gān糙上,发出幽暗的光。
“你是坤宁宫的?”沈羲遥看着小喜子,不等小喜子回答又说道:“护驾有功,赏。”说着就向繁逝的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