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看他笑了,就放下心来,识趣地不去提昨晚的事qíng,只是告诉他,自己已经联系过小陈,他们很快会过来接他们。可没想到杜子聿因为这句话又皱起了眉。
他要怎么跟小陈解释,自己没衣服穿的原因?
因为发烧,杜子聿没敢泡太久,沈石也说,小陈说过,林子里有瘴气,让他多去车上呆着,别在外面chuī风。于是杜子聿只好裹着毯子,又回到车上躺着。
沈石没跟着进来,他爬到车顶上坐着,扮演着一个称职的保护者,杜子聿连续紧绷了三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下来,他闭上眼,在沈石的保护下安然入睡。
再次醒来,是因为车身的猛晃,杜子聿睁开眼,就听见野shòu的叫声,他猛地坐起来,只见沈石背靠在车门上守着,他的对面是一只呲着獠牙的野láng,这只láng似乎被激怒,对沈石不住吠叫,跃跃yù试地要冲上来,可昨晚以后,沈石的shòu化现象基本消失了,现在的他怎么可能挡得住一只láng?!
杜子聿不顾身上的疼痛,立刻爬到前座,启动车子,扭头对着沈石喊:“先上车!”
这一喊不要紧,野láng猛地朝杜子聿扑过来,沈石立刻冲上来和野láng撞到一起,一人一láng滚到地上,接着野láng一口咬住沈石的肩膀。
“沈石!”杜子聿慌了,从背包里翻出瑞士军刀,跳下车,一刀戳进野láng的后背,野láng惨叫一声松开沈石,又扑向企图逃跑的杜子聿,杜子聿只觉背上一沉,láng爪陷进ròu里,他被生生扑倒在地,眼睛一闭却等来的是一声枪响,接着野láng嗷的一声,从他身上滑落到一边。
沈石这时候跑过来扶起他,两个人朝开枪的方向看去,只见小陈端着一把猎枪,整个人苍白得像一张纸片似的,急促呼吸着,咚的一下坐在地上,他松了口气:“幸好我打中了láng,没打到你……”
这时,逄峰也跑过来,看见这一幕跟着松了口气:“我马上把车开过来。”
杜子聿这会儿披上毯子,检查沈石的伤口,他肩膀被野láng咬的极深,一团血ròu模糊,看得人心里发颤,沈石倒不怎么在意,虽然脸色难看,却还能拍拍杜子聿的手,告诉他:“我没事。”说着,他忽然拉起杜子聿的手,原来他挂在手腕上的貔貅手把件在摔倒时碰碎了,貔貅只剩下一半,碎裂的地方很锋利,把杜子聿手腕划了一道血口。
“我也没事。”杜子聿挣开来不让他看,拇指用力按压在他颈动脉上暂时帮助止血:“你别乱动!”
“伤得严重吗?”小陈这时也走过来,视线扫过野láng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什么,他立刻伸手去扒拉那只死láng,手摸上肚子,皱起眉:“这只láng是不是怀孕了?”
“刀给我。”沈石找杜子聿要过军刀,用没受伤的手利索地一下剖开母láng的肚子,手伸进去竟然抓出一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láng崽!
“怎……怎么办啊?”小陈愣着把枪往回收了收,明显是不忍心杀这个小东西。
“好像没气了。”沈石摇摇头,刚要把小láng崽丢掉,杜子聿抓住他的手,拿起小崽子,拎着它的腿,让它头朝下,甩了甩。小láng崽毛茸茸的嘴巴忽然张开,吐出huáng色的液体,杜子聿把它再翻过来,放回沈石手心,用手指推了推,小崽子闭着眼,发出微弱的嗷嗷声。
“被羊水呛着了。”杜子聿解释着,抬眼看了一眼沈石:“怎么办?”这眼神,明明就是不舍得扔!
“你们gān嘛呢!上车了!”这时候,逄峰把车开了过来,正看见这三个人挤成一团,也不知道在头顶着头搞什么鬼,他按了按喇叭,催促道:“赶紧走!有什么话上车说!”
小陈应了一声,又看向小láng崽,犹豫道:“要不我们把它送回láng群?”
“怎么放?谁去放?”杜子聿又推了推小崽子,他一直在沈石手掌心里没有安全感的嗷嗷乱叫,声音软软糯糯,完全不像是láng,反而跟小奶狗似的。
“我有个同学是研究动物繁育的,他们实验室里有láng,要不……咱们带回去给他养?”小陈提议道。
杜子聿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三个人拎着一只小láng崽上了车,杜子聿在后面给沈石清理伤口,小陈在副驾驶小心翼翼托着小láng崽给它擦身子,逄峰先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沈石满是血的肩膀,又看看光着身子批条毯子的杜子聿,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瞥了一眼小陈腿上的毛绒东西,抽了口烟,一脚油门踩下去,哼了一声:“从哪又捡条l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