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闺秀_作者:莔狸淇(217)

2016-10-16 莔狸淇 种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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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不然我会克制不住。”善信把无尤抱紧。

  “你怎么了?”无尤其实很担心。

  “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我不在你睡不踏实?”善信问。

  “恩,身边空着确不踏实。”无尤道。

  “你说若有一天我比你先走了,怎么办?”善信问声音很慵懒。

  “不会,我会比你先走,我胆小。”无尤淡淡否决了善信说法。

  “为何?”善信问。

  “我先走,才能不怕离别,才能让你只能想我。”无尤软软声线响起。

  “真霸道。”善信笑了。

  “哪里有你霸道。”无尤反驳。

  “我哪里霸道了?”善信好笑。

  “你从来都很霸道,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没有不是时候。”无尤道。

  “我只是怕没有你,傻瓜。”善信吻了下无尤鼻子。

  “我发现林家男人都很霸道,惯xing吗?”无尤轻轻地问。

  “还真是。”善信想了下,果然。

  “林善信”无尤叫。

  “恩?”善信应。

  “我不会离开你,不会再发生那样事qíng。之前是我不够信任你,现在不会了。所以不会再离开你,除非是我真走上huáng泉路。”无尤在善信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放心,就算是huáng泉路,我也陪着你一起。”善信没有想到无尤会这般说,心下涌起一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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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公孙儿和平公公子旧事,安公在圣上面前一力承担了下来,并主动解了兵权,把兵符jiāo给了圣上。圣上也没有推辞,直接收了回来。说也奇怪,等安公承担下来,那些苦主供词也写歪七扭八,最后只是重新赔了一些银子便作罢了。就连银子都是安公主动出。安公jiāo了兵权事儿,震撼了整个朝纲。善信怎么都没想到祖父真这么做了,一向最重视权利祖父竟然jiāo了兵权,还是自愿了,还一力承担了莫须有罪名,善信那一刻突然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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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善信只是觉得祖父过于严肃,身上充满了武将特有气息,说话都过于刚毅。渐渐大一些会觉得,祖父很多时候很严苛而不近人qíng。等善信名满京师之时,他又觉得祖父过于贪恋权利,甚至是有些势利。当祖父要他娶永安公主时,他突然觉得祖父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一个贪慕虚荣唯利是图小人。如今当祖父要善信微给镇公近一点人qíng时候,善信觉得祖父那一刻看不见正直。而当祖父毅然承担下不是自己罪名,并为此放弃善信一直觉得祖父至死都不会放弃权利时,他真得不懂了,真得不懂。也许他从来都没有懂过自己祖父,因为他从来不曾站在祖父角度上去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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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公解权后,四面八方奏折如雪片飞来,一个个都是弹劾他。甚至还有所谓查核他四十年前qiáng抢民女、三十年前大战前夕逛青楼……这些混水摸鱼告发,让善信觉得哭笑不得。圣上为此招了六部尚书、内阁大臣、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各大将军、顺天府尹、几位公一起廷议。林家人皆不说话,武臣也皆不说话,夏相只是说都是胡闹!善信看见年迈祖父就站在大殿之上,一如从前,目光如炬,他比在殿任何人都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是呀,朝堂总是这样,一旦你倒了必然是千人踩万人踏,唯恐你还有口气。谁都没有想到,为安公说话竟然是左都御史纪守中,和安公斗了近二十年人。纪守中把这些折子直接呼啦到地上,踩上了几脚,笑着对圣上说:“这就是臣看法!”半晌圣上大笑,让宫人把这些直接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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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信还记得那日北风呼啸,祖父一步步地走出大殿,从汉白玉大阶上走下,偶尔也会有步子不稳地微晃。可是那身影依旧挺拔就如他幼年最初记忆,那个对着善信说着:“战场杀敌拼得不是你个人英雄,是一份信任。你身后jiāo给你身家xing命兄弟信任,圣上委托给你信任,百姓期盼信任。就算厮杀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无愧这份信任。”那一瞬间善信眼中泪涌出,模糊了祖父越走越远身影,他脑海中再次响起吵嚷中祖父话:“林善信,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无愧于心!因为你是我孙子,就算你再忤逆我,再触怒我,我也不得不为你铺路!混小子!”那日,善信站在汉白玉石阶上很久,看着祖父离开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那一刻怀疑起了自己。自小在军营被祖父架着骑she、摸爬滚打,身边每个人都在对他夸祖父,那种夸不是刻意装出,只真正信服,真正要追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