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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柳香瑜有了身孕,刘氏也不好闹得过分,阮氏找了个由头把刘氏说了一顿,大意就是让她安生一点。前脚才说罢,后脚她就跑故明园来了,也巧了无尤在休息,水红和紫杉就把人给赶了回去,刘氏在故明园门口闹了一阵,说什么这小蹄子一个个都没人管了吧云云。最后倒是林湛卢回来看不下去了,三两句话把刘氏给损了回去。林湛卢毕竟是本家公子,刘氏是一点辙儿都没有,最后被说败下阵来,灰溜溜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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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就到了三月,善信这些日子焦头烂额。两年前旧事被扒了出来,苦主当街拦了御史衙门轿子。镇公也不知道得罪谁了,翻出就是两年前镇公大孙儿在军队玩忽职守误伤致死一名军户旧事,当年估计也处理好了,按着军纪罚也罚了,赔也赔了。这会儿苦主儿却一口咬定这事儿是刻意为之,势要将镇公大孙儿拖下马。御史自然是当堂把案子呈了上去,圣上竟然又jiāo由善信来处理,这本和顺天府衙门无关。本想着一件就一件吧,结果没几天一年前平公二公子类似事件再次被苦主当街拦轿,这次倒是直接,直接拦得善信轿子。圣上倒好一推二六五,说一个案子也是审两个也是审,就一起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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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次御史衙门是派徐卫潜,并兵部侍郎一起陪查,就连大理寺卿也来参和一脚派了协查,毕竟涉及两个公,不容忽视。几个例行问话下来,都是各执一词,加之时间也长了,多少细节不是记不真切,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善信和徐卫潜都觉得似和着了道一般。无尤也需要休息,善信和徐卫潜就gān脆住在了顺天府衙门里,不便带着卫潜出入故明园。镇公这些日子来见了两次安公,无尤心里大概知道是为了何事。本觉得这事可能会拖上一段时间,但是没几日安公就把善信招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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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书房里三言两语吵嚷开了,接着就传进了各院子里。无尤也不好过去,就让有容、瑞紫去看看怎么回事。瑞紫回来说根本就没人敢靠近北院书房,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了,脾气一个比一个大,都能把屋檐掀了。之前才摆上东西被砸了个稀烂,乒乒乓乓,谁也不敢进去拦着,就是元氏都只躲在屋子里,派绮晴看着呢。无尤问有没派人去请伯父他们回来,瑞紫又忙跑回去问。过了好半天,瑞紫回来了,说大爷、二爷、大少爷都已回来,现已进了书房。绮晴姑娘就把这些等着回话都给轰回来了,那边进去显然就安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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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饭,善信也没进故明园。无尤又打发瑞紫去看了一趟,原来都在书房没出来呢。无尤只得让厨房把善信预备出来,先放在锅里热着。自己也是随便吃了一点,其实本就没什么胃口,如今和老爷子吵架是善信,无尤心里自然有点紧张,不知什么事儿能闹成这般。故彰都睡下了,那边书房也没有散地动静。无尤坐在灯下看书,打发着时辰等着善信。亥初,善信才掀开棉布帘进来,无尤一听见声响就起了身,却看见善信黑着一张脸,难看至极,整个面部都错位了一般。
善信走进屋子,抬眼看站着无尤,勉力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笑,然后跨步到无尤跟前,抱住她,半晌只发出了一声叹息,在烛火里摇曳生息。
纪家闺秀正文那些往事(一)
第二日一早安公就去面圣了。善信赌气地在故明园坐着,一动没动。无尤搡他,他也不说话,昨日吵嚷qíng况无尤也不敢多问。没一会儿,林元机就找了过来,让善信换上朝服跟他走。这一走就是一天,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善信一个人躲在书房里,谁也不敢去打扰。有容问要不要用饭,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丢出来书砸了个正着。有容给无尤报告了下,就躲回了自己屋里。元香看这样不成,也要过去问问看,结果人还没走到门前,那边书房里善信就发话了,元香只得走回来。无尤看这样子,只得给所有人说不要去扰他,让他坐着那边静静吧。无尤如今有孕在身,必然没办法等着他,便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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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了,被子才被轻轻地掀开,然后善信滚了进来,抱住无尤。一身寒气,手都是冰凉。无尤翻身,握住他冰冷手,想帮他暖回来。善信笑了下,把手抽了回来,搂着无尤,亲吻着她额头。他无尤呀,自己都没暖回来,还要帮他暖,忽觉得好笑。等着身子渐渐地回暖,善信把手放在无尤肚子上,来回地抚摸,突然就觉得很知足,他其实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好计较呢。无尤突然用手蒙住善信黑暗里星子一般眼睛,然后往上靠了靠,吻了吻善信脖子。柔柔触感,让善信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