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无语,生儿子生女儿好像是老子决定吧。
回到屋里,他顿时惊喜了。
覃婶刚洗gān净小葡萄,小心翼翼抱着她站起来。经过热水的洗礼,小葡萄满身血污不再,通身嫩红,看着就像初夏刚泛红的桃子,额上的抬头纹也不见了,似被热水泡胀了,肌肤光滑如缎,小胳膊小腿ròu嘟嘟,看着可人极了,就跟当初她那猪脸娘一样,猪脸一消肿,丑八怪瞬间变仙女。
他于是喜不自胜,待覃婶熟练地裹好她,伸手就去抱,对他初生的小女儿,爱不释手。
非燕在一旁瞧得眼巴巴,“覃婶,我什么时候也能抱抱?”
覃婶笑道,“你等当爹的先过完瘾,才有得抱。走走走,出去,去帮我做饭。”
说着,便带着非燕,收拾了木盆血布什么的,出去了。临走时又叮嘱霍安,将窗门关上,不要让月子里的产妇chuī了风,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霍安忙不迭点头,单手抱着小葡萄,赶紧关门关窗,然后坐在chuáng边,抱着女儿守着苏换,独自傻笑。
淡淡夕阳从白色窗纸透进来,让屋里的光线很是柔和,苏换生产后睡得熟,乌发散在枕上,满脸疲惫舒展,十分安详。
小葡萄也睡得熟,乖极了,不哭不闹,只偶尔蹬蹬小粉腿挥挥元宝拳头。
霍安于是亲亲她头顶那撮软发,又俯身去亲亲她娘,满心dàng漾的幸福。
然后他就仔仔细细瞅女儿,觉得她睫毛又黑又卷长,像自己。额头又圆又饱满,像苏换。鼻子又挺又秀气,像自己。皮肤又嫩又光滑,像苏换。
总而言之,这就是个宝贝,美得让人心碎。
苏换这一觉,睡得那个长久,直到天黑都没醒来。娘能睡,女儿也能睡,小葡萄被包好后,躺在早已备好的小木chuáng里,睡得呼呼呼。
霍安心不在焉吃过晚饭,就赶紧跑去看女儿,结果郁闷地发现,这娘俩睡得各种香。
灯细如豆,夜深人静,霍安坐在桌边,撑着头打瞌睡,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一个软绵绵的唤声,“霍安……”
他一抖,急忙睁开眼,发现孩子她娘已醒过来,侧身躺在chuáng上,含泪幽怨地看着他,吓得他忙扑过去,紧张道,“你还疼?”
苏换扁扁嘴,幽怨地看向chuáng头小木chuáng里呼呼睡的小葡萄,幽幽道,“我看过了,真是女葡萄。”
霍安半跪在小木chuáng边,欣喜道,“嗯嗯,女葡萄好漂亮。”
苏换更幽怨了,“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给你们霍家传宗接代。”
霍安觉得吧,苏姑娘自小被她亲爹嫌弃,真是嫌弃出yīn影了,他必须把她带向光明。
于是他去握她手,慢慢说,“都生儿子,以后去哪里娶媳妇。那才是真正的断子绝孙。”
苏换直愣愣将霍安看着,许久许久才发自肺腑地啧啧感叹,“霍安,想不到你如此目光远大。”
霍安毫不客气,“平时我低调。”
苏换噗嗤一笑,“你真的不嫌弃?”
霍安笑眯眯,“我好喜欢她。一看就是美人胚,长大了好多人来提亲,然后我就可以高高在上挑三拣四,急得那些小子拼命献殷勤。”
苏换抚额,“霍安你想得太长远了。想点近的……”
她终于释去心结,欢颜一笑,“我饿了。”
霍安凑过去亲她脸颊一口,“明白。jī汤伺候。”
不得不说,女葡萄她在娘肚子里时活泼翻天,出来后反而老成稳重,除了出娘胎时不适应,哇哇哭了几声,覃婶给她洗澡时不适应,唧唧哼了几声,其他时候都睡,睡睡睡,眼fèng也不眨巴一下,偶尔哼一声表示她还活着,其他时候都在,睡!
因此第一夜,初为人父母的苏换霍安二人,轻松无压力地渡过了。
谁知,天还未亮,压力就来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寂,宅子里里外外一片宁静,连着达达小二都睡得呼呼呼。
忽然,一声婴啼冲天响起,惊得霍安猛然从窗前的躺椅上坐起。
因为苏换在坐蓐期,他这晚又久久不能平静,舍不得去睡客房,gān脆睡在了躺椅上。
闻听啼哭,他跳起来就十万火急冲向小木chuáng,只见小葡萄被红绸襁褓裹得像只蚕茧,正张着嘴哇哇大哭。
苏换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