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惊讶的百姓,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两名侍卫,连玉的贴身四大护卫中的——青龙与白虎。
此时,二人一笑,缓缓将门打开。
“皇上,请莫将镇南王的话作准,大魏将一如既往维持与大周的合作关系,谷粮按原来价格贩售,不会提价。”
未见其人,只先闻其声,沙哑而稳重。
整个桂香楼仿佛都教这声音所慑,一瞬无声,好一会,才争相看向那自厢房里缓缓走出的老者和妙龄女子。
素珍也大吃一惊,那是宏图酒楼里的琴师父女。
他们是谁?
这是几乎所有当日看到过这双父女的朝官的震惊和疑问。
至此,谁都不会认为这两个是普通的琴者。
疑问率先教镇南王打破,他双目大睁,颤声道:“妙相,妙小姐,你们怎会过了来?”
琴师淡淡一笑。
原来,这男子并非别人,却正是大魏相国妙澜,他身边女子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妙音。
“王爷,老夫到大周,自是奉了我王之命。代我王宣布两件事qíng,一,奉机世子犯罪于周,其所作所为令朕痛心,其虽乃皇亲,朕绝不姑息,将之jiāo大周天子处置;二,粮油价格不变,仍按原价沽售,此乃朕愿与大周缔结永世jiāo好盟约之诚心。”
妙相国神色肃目,一个明huáng卷轴从他手上跌展开来,其上墨迹朱批,盖的正是魏国国印。
“妙小姐,我是你未婚夫,你怎能携你父一同来害我?”
楼下,裴奉机整张脸像是要撕裂开来一般,两眼bào红,模样狰狞恐怖之极,他嘶声厉叫着,挥动双手便要向二楼的妙音奔去。
素珍朝冷血使了个眼色,冷血二话不说,踏前一步,伸手一抓,已将他扣下,摔到地上。
裴奉机犹自死死盯着妙音。
此时,琴伎,亦即那妙家小姐妙音俏脸一板,冷笑道:“裴奉机,你是只畜.牲,谁是你未婚妻,你不配!”
镇南王妃一声儿啊,嚎哭大叫着跌到地上,镇南王却仍不可置信怒视着妙相国,“我两家既结姻亲,你我平素jiāoqíng亦尚可,你竟如此害我?妙澜,是你向我皇兄进的谗言是不是?”
妙相国神色一肃,“王爷,老夫感激皇上赐婚,只是,你儿子竟如此卑劣,老夫岂能让女儿嫁他,琴者要有好戏台好观众,方能奏出好曲,显然,你儿子并不是我儿好戏台好归宿,老夫决不能让她一生不幸。”
诸臣听至此,再吃一惊。
这似曾相识的话,当日连玉在宏图酒楼说过。
却原来竟是这个意思,暗寓裴奉机并非妙小姐良配!
此前,场上没有谁见过这位声名显赫的大魏相国,可几乎人尽皆知,妙相才华卓绝,妙小姐更是才色双绝,乃妙相独女,妙相爱之如命。
连玉不知何时竟暗下与这双魏国极负盛名的父女联络上,邀之来周——
彼时,他尚受权非同监视,妙相要出入宫廷不易,他却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与其进行了一次“密”谈,争取到这对父女的支持,其后十天里,妙相密函回国,设法拿下魏王的圣旨。
众人惊颤,又见那大势已去的镇南王犹自死盯着妙相,厉声道:“不,不对!即便你这老匹夫再三相谏,王兄与本王感qíng深厚,怎会听你妖言惑众,怎会肯让大周人杀掉他的侄子!”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紧紧看着这对父女,而这对父女却相隔着虚空,讳莫如深的看向对面那名黑袍男子。
本微微低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的连玉此时低低一笑,单是这一笑,已陡然让每个人感到莫大恐惧,这个人一直就在你们眼前策划着各种事qíng,而你却一直毫不知qíng,你以为在看他的戏,焉知,看戏的其实一直是他。
他缓缓抬头,双手宛如无瑕白玉轻握在阑gān上,那略略舒卷的眸光如剑之刃,棱之尖,冰之魄,让人心头打颤。
看着妙相,他道:“大周曾因酷政之祸,几致灭国。接连数代皆需休养生息,然连玉决不希望加重赋税,我们没钱,便向价格更便宜的大魏买粮。”
地势气候之利,令魏楚在数十年间都成为中原最大的农业之国,莫说中原诸多小国,便是我等八个大国,亦有好几个国家要向大魏与楚国购粮。
然而,无论是魏还是楚,谁都想成为唯一。楚较魏兵qiáng,是以不少国家都愿以更高价格向楚买粮,楚他日一旦灭掉魏,这些国家少都可以在魏领土上或多或少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