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提醒了我一件他觉得不对劲的事,宫女。当我试着回到死者本身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果然不对。”
“宫女被杀必定是因为知道些内qíng,可无论是严相、霭妃还是我爹爹,都不该是她们知qíng的对象,严鞑赐羹,当场不少人看到,霭妃赐瓜,动静闹得极大,也不只同屋那几个宫女看到,相邻院子的宫女都看着,至于我爹所为,只有皇上看到,皇上到时并未意识到是我爹让内侍换了他的羹汤,多年后跟下任提刑提起时才把这事说出来,又经查证,找到当年的内侍,还有私放晋王的事曝光,才确定是我爹所为,也就是说宫女们知道的,其实并不比其他人多,那么她们为何会被杀死?”
“我试着做了个大胆的假设,若玉妃其实根本并非死于毒杀,而是当晚熟睡时为人所杀,她被杀的时候又恰好被同室某个倒霉的宫女醒来看到,您说会怎样?”
素珍一口气说罢,一直无波的眼睛终于也迸出一抹利色,紧紧盯着慕容景侯。
院中,不知是谁,倒抽了口凉气。
慕容依旧剪手于后,眼中却也慢慢透出丝亮芒,“很好,请继续,李提刑。”
“不对,怀素,那老提刑验尸说,玉妃死于中毒,这——”追命突然急急出声,随之似乎想到什么恍然悟出,“他也是他们的一伙!”
他话口未毕,却见素珍忽而伸手一扬,一支什么从眼前刷地飞过,他一惊,无qíng却机智十足,提气一纵,已跃出数丈量之远,随之两指疾伸,定在空中。
众人不解,便连小周都立下定睛看去,只见他白衣如雪,两指之隙,一枚银针闪闪发亮。
“我明白了。”铁手和小周相视一眼,小周苦笑颔首,先自开口。
眼见追命和众捕还目露疑色,素珍轻声道:“人有七窍,以针淬毒,将针从窍入体,不在肌肤上留下伤口,哪怕是极为细微的痕迹。
“玉妃无权无势,命如蝼蚁,死后如其他宫女一样被糙糙埋于乱葬岗中,谁会管她?杀人者有的是时间起尸,只要以内力将针bī出,便可做到没有破绽。”
“这和食中投毒造成的内腑qíng状并无不同。皇上被收养后,太后随他所愿,将尸体起出,纵使老提刑经验老到,只怕也难以检出真正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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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呆,慕容景侯听到此处,却哈哈一笑,击起掌来,“颇妙。”
“不,一点也不妙,因为当晚有宫女看到了这一幕。”
“这又如何?只要她不傻到声张出来便不会遭杀手之祸。”铁手几乎立刻冲口而出。
“对,这我就不明了,”追命也紧接着说道:“这宫女看到了杀手,按说不会乱说,难道说杀手也看到了她,可这也不对,若杀手看到了她,当场也把她做了,怎会还让她有命到明天?”
小周一向自诩诡计多端,此时也微微锁住眉头,“是,这不成立,要么当场把那倒霉鬼杀了,要么该不会出事才是。”
六扇门众捕平日走南闯北,专责处理江湖奇案,听到此处也是面面相觑,只有慕容景侯和素珍两人神色依旧平静。
见慕容景侯挑眉盯量着自己,素珍深吸口气,看向众人,一字一字道:“不,有一个qíng况可以让这所有的事都成立。”
“看。”她说到这里,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众人惊诧不已,注意看去,却见那是一块令牌。其上雕着繁复纹路,若是外行,却不知上面刻的是什么。
“这不是提刑府的令牌,方便你到各地各衙办案出示所用?”追命先叫出来。
他说着,却仍是不解,无qíng微微拧眉,眸光突然一亮,低声开口,“原来是这样。”
众人一讶,齐向他看去,无qíng看向素珍,缓缓说道:“杀手行凶当晚,不仅被人看到,而且,他遗落了一件东西,这东西只怕就是慕容家的令牌,慕容将军下达命令时所用。”
众人都一时定住,没想里面竟还大有乾坤。小周眸色瞬息万变,边思考边踱步,口中已语发如珠,“而且,这令牌必定并非被那个看到杀人的宫女捡去,而是翌日被其他人拾到,皇室宫家令牌如此之多,又并非每每刻字,几名普通宫女如何识得这是谁家令牌,一人捡着,只觉有趣,难免向其他人献宝,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