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廷摇头,“回chūn堂是我替权非同找的,第一次是奉机案,而这一次,我也不明这人意yù何为,他说有两个用处,但此时尚不能透露,看来确是非比寻常,和夺嫡有关也说不定。”
“看来权狐狸一直重用你,也一直防着你。”冯少英笑了一声。
“是,他虽不知道我真正身份,但他为人谨慎,不会相信我到底。何况……”李兆廷说到此处,淡淡止住,没有多言。
“何况什么?”
“没什么。你便别取笑我了,换你在他身边,也是一样待遇。”他也不甚厚道的笑,何况,他心道,还有,因为你那宝贝妹子的关系,除了连玉,权非同也把我当做是假想敌。
冯少英是个聪明人,也非常gān脆,也没有再追问,“珍儿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没有了她,必要时我命也可以不要,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我会尽快办到。”
“好,到时,不论成败,你我兄弟再喝一杯。”
“嗯。”
“慢着,少英,据你所察,这回chūn堂如此神秘,到底是什么来历?是正是邪?”
对方走前,李兆廷突然出言,关键时刻,每个潜在的变数都必须了解清楚,否则,一环错,只怕就铸成大错。
“关于这古怪的地方,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当初也不是我找到它的,那是数年前我爹跟我谈起世间一些神秘门派时,言及他日江湖行走,若想找回chūn堂帮忙,便到上京最热闹街道,刻下一枚雪花记号,和需要帮忙的人的住址。他说,望我永不要找这地方求助,因为那需受千刀万剜苦痛代价,但还是把这掌故告诉了我,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我后来还真用上了。只是当时我身负重伤,苦撑到上京刻下记号,便晕死过去……事后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直到有一天在客栈醒来。”
门外,月光将冯少英的影子拉得昏黑暗长,他声音也是带着迷雾。
“嗯。”李兆廷点点头,他相信冯少英所说,因为他也是如他所教,早些日子,在上京最热闹街道刻下一枚残缺的雪花记号,并写上权府二字。后来据权非同说,当晚便有一个头戴纱帽的神秘男子找上门,把需要“帮忙”的人带走……
而除此,哪怕是权非同势力如此浩大的人,也没能从对方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当时,对方只说了一句,若教他发现有人跟踪,这趟活他便撤手不接。
对于这神秘所在,在
L这个逐鹿天下的时刻,权非同此时自亦不会因满足自己猎奇之心而有所得罪,为自己多添一丝麻烦。
“对了,”冯少英突然转身,“我爹曾说过,回chūn堂中曾有习得皮毛的女弟子偷出师门,后在宫中当了事,顾双城案当时震惊朝廷,顾惜萝容貌被人动过手脚,成为了顾双城,这事你不也知道吗,为她动这个刀的怕便是宫中的回chūn堂弟子,你若想知道回chūn堂的事,不妨问问她。”
说到最后,他声音冷如寒霜,因素珍关系,他对阿萝是恨之入骨,李兆廷自然的也没多答话,只点了点头,实际上,阿萝的身份被曝出后,他们也私下见过一面,她当时便告诉他,这就是从前她不接受他的原因。他当时也问到改颜换貌的事,她告诉他是红姑所为,他也曾问起回chūn堂,她只说不知。
这红姑是回chūn堂的弟子,但他有个感觉,这位太后身边的红人,只习得一鳞半爪便离开师门,堕入这花花红尘,只怕对回chūn堂也知道不多。
但事到如今,一切如箭在弦上,都蓄势待发,虽说事无巨细,但也已顾不上许多,他倾毕生忍耐和力量,剩下的便是天数和宿命。
先帝、连玉、连捷、孝安、霭妃、严鞑、权非同……
他冷冷看着远处灯火,想起同是女子,孝安、霭妃之流享尽世间荣华,而他的生母,那个善良娇弱的女子,却蜗居在偏远山村,与忍耐和寂寞为伍。
她无悔,他却不甘!他立下重誓,有朝一日,他要把他们都踩到脚下,成为最凄惨的奴隶。
“兆廷,他……尚在孝期,我还是完璧之身,若有一天,你能娶我,我便把自己jiāo给你,倒不付负了你一场qíng意。”
他燃亮灯火,烛花轻爆,他想起她入睡前,她与他低语的一句。
眸中鸷意,被烛火和这话稀薄了丝许,他曾以为,她与连玉必已……他自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厌恶未嫁先“许”的女子,但她的qíng况不同,他心中已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