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手抓住端泽的大腿,一使劲qiáng硬的要把端泽背起来。
端泽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甩开他的手,盯着被他碰到的大腿,一张带着伤疤的脸沉了下来,“你别以为给了我一瓶水就能对我指手画脚,我要去哪里用不着你来决定,我们并、不、熟。”
他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刚才明明已经有所缓和了,如今脸色却比之前在沙漠的时候还要难看。
晏殊青完全出于一番好意,如今却换来这样的话,心里多少有点犯堵,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骂:要不是因为你的背影太像靳恒,刚才还帮了我的忙,我才懒得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但说到底也的确是他越矩了,对一个陌生人而言,他不该替他做选择,只是因为他没法看着一个跟靳恒一模一样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一瘸一拐的走路,所以这才关心则乱了。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把自己的关注点从他的身形上移开,“得,就当我多管闲事,你要是不愿去医务处,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瘸着走路吧,到时候被训练官看见,还以为我nüè待你,把手给我,我扶着你走。”
说着一手挽住端泽的胳膊,另一只手直接架起他的肩膀,谁想到端泽竟然直接粗鲁的推开了他,甚至连之前应付的态度都没了,凌乱粗重的眉毛死死地拧着,低声嘟哝,“你见个男人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往上贴么!”
他的声音太低了,淹没在huáng沙漫天的夜风里,听起来就像野shòu愤怒时喉咙发出的“呼呼”声。
对上晏殊青茫然的表qíng,他死死攥住拳头,顶着那头凌乱的红发厉声道,“舒宴,我再说一遍,我跟你不熟,而且非常讨厌你这种自来熟的口气,所以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说完这话,他不悦的瞪了晏殊青一眼,径直跟他擦肩而过。
盯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晏殊青直接被气笑了,如果不是看在背影的份上他舍不得下手,这会儿真是恨不得一砖头敲这家伙的脑袋上,是不是所有长得这副形状的男人都这么难伺候?
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他对着端泽高大的身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妈的,既然这么讨厌我,有本事把瓶子先还给我!莫名其妙骂了我一顿,还不忘揣走我的瓶子,什么仇什么怨啊!
想到这里他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端泽见他追上来了,走得越来越快,结果一下子扯伤了脚上流血的伤口,疼得直接一个踉跄,晏殊青下意识的从后面扶住他,端泽刚要甩开,这时训练官办公室的大门正好“咔嚓”一声打开了。
两个人胳膊缠着胳膊顿时僵在原处,训练官一看到两个人当即哼笑一声,“正准备出去看看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死在沙漠里了,结果倒是一块回来了,你们该庆幸我还没踏出这个门,否则你们今晚就再去给我跑二十公里,都给滚进来!”
晏殊青挠挠头,赶紧松开扶着端泽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保持距离,一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样子,结果端泽并没因此高兴多少,反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瞪了他一眼,径直迈进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训练官一个人,他扫了一眼灰头土脸晒得几乎爆皮却仍然站的笔直的两个人,抬手看了一眼终端,“三小时零七分,真够孬的,就你们这速度还想加入猎鹰战队?”
“知不知道猎鹰战队所有成员的负重二十公里沙漠跑平均成绩是多少?一小时四十三分,你们足足慢了将近一倍!如果今天你们遇上的不是那三个小子,而是真正的猎鹰队员,现在早他妈咽气了,谁还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知道错了没有!”
听完这话,两个人全都沉默了,尤其是晏殊青,心中更是掀起一阵巨làng。
他自认在军校和军部的各项日常训练中,都一直是名列前茅,从没想过会跟猎鹰战队有这么大的差距,一时间心里涌出羞愧,打了这么多年仗,上了这么多次战场,他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cao纵机甲和武器上了,却忘了身为一个军人,如果不能抛开机甲和武器,仅靠血ròu之身战斗,那根本也不配当个战士。
“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
端泽和晏殊青同时开口,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端泽懒洋洋撇开了视线。
训练官看到两个人的神色,铁青的脸上露出点满意的笑意,他是不会告诉他们,所谓的“负重二十公里沙漠跑”,真正能坚持跑下来的考核成员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像眼前两人这样不仅跑完了全程还能笔直的站在这里说话的人了,他看得出眼前这两个人是非常好的苗子,就看以后能不能在考核中磨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