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东宫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探子?有,那么是多少?
瞬间,沈华善就想到了这背后的种种事qíng,心想:他大意了!
“密将高观、李进关押,一定要查出他们背后的人,要仔细确认,是不是慕妃和穆太妃,以防中了他人的障眼法,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撺掇太子!”
沈华善低着声音说道,这两个内侍身后的线可不能断了!
“除此之外,还要他们透露他们所知的一切。必要时,刑求!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还有,此事务必保密!”沈华善的声音更低了。
他相信邱盛年任职大理寺,定是掌握了不少刑求的手段,将这两个人jiāo给邱盛年,他很放心。
“属下知道。那太子哪里……”邱盛年迟疑道。太子舍人今早又来催了一趟,道太子问詹事府对此事有何看法,没想到太子这样心急,他都觉得有些奇怪。
“定是那两个内侍心急了。在这个时候兴建鞠场是绝对不行的。我们身为东宫属官,就有责任教导太子,要让他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就算是这样一件小事,也是有道理可说的。我们要负责教导太子,就应该让他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身为太子,尤要谨言慎行。”
沈华善也知道,太子是个少年人,所考虑的事qíng不周全,但是他们这些主要的东宫属官就不得不考虑。
此时营建鞠场,不妥之处有三:其一,太子刚立,不为朝政社稷谋心,而是为玩乐游闲谋划。太子册立后所做为的第一件事,竟为爱好!若这事传了出去,皇上和朝臣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太子不学无术不思社稷。
其二,时值chūn耕之际,营建鞠场,所耗人力和财帛,于国于民有损无益,太子就会落下劳民伤财的恶名,这名声有亏,要想挽回就很难了,就如二皇子一样;其三,营建了鞠场,接下来是不是挑选最好的蹴鞠?是不是要挑选蹴鞠技好的人进宫相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样一来人心浮动朝政败坏,影响深远啊!
“所以太子不能耽于逸乐,这营建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大不当的开始,我们要防微杜渐!”沈华善对邱盛年说道。
这一番说话,他打算用作劝诫太子之用,尽自己太子詹事的职责,就算太子喜不喜欢听,他都是要说的了。
非是不准许太子有爱好闲玩,实乃为太子长远计。不然,他这个太子詹事有何用?
沈华善和邱盛年两个人便去东宫找了太子,将这番话语的道理仔细向太子说明,不过语词委婉得多。
他们隐晦地表示:太子刚立,还是要多多思考社稷朝廷之事,要听听取朝政大臣的有益之言,切不可玩物丧志等等,好一阵规劝。
末了沈华善还笑着说道:“微臣对蹴鞠也略懂一二,待五六月天热之时,微臣也可陪太子殿下玩耍一番。”
邱盛年也在一旁陪着笑意,他们真不知道这位小祖宗能不能将这些劝解听进耳,若是太子听了这番道理,还执意要营建鞠场,他们两个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总不能去长泰帝和容贵妃那里告状吧?这可是会影响东宫和詹事府的关系啊。
这两个朝中重臣虽然久历朝廷风雨,但那些yīn暗心思和霹雳手段,却不能对着一个年少的太子使出来,他们感到有些无奈。
太子听到沈华善的话后,面色略有不豫,却没有怒气。
他知道,沈华善和邱盛年的话是有道理的,也是真心为他着想,才尽职尽责说这一番话的。况且他知道,太子詹事和少詹事都不赞成的事,长泰帝和容贵妃一定会反对的。但他真的很喜欢蹴鞠,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良久他的脸色才平静下来,对沈华善和邱盛年说道:“是本太子思虑不周。两位大人所说的话甚有道理。鞠场一事,就此作罢了。以后本太子会多思朝政社稷,望两位大人多多襄助才是。”
听了太子的话,沈华善和邱盛年对视一眼,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太子能懂得这些道理,体谅他们做臣子的苦心,让他们既高兴又意外。
太子既然这样明辨是非,为何会受高观、李进两个内侍的撺掇呢?既然太子也知道营建鞠场是不可行的,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指令呢?这一点,他们想不明白。
但是不管怎么说,太子打消了营建鞠场这个主意,他们还是感到欢喜的。现在,鞠场这件小事,就可以在东宫内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