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所说的是什么?”听到陈成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沈华善马上追问。
“如流处的人也只是隐约在陶阳城中,发现了侄少爷留下的求救记号,可是这个记号中途断绝了。属下认为定有隐qíng,所以才疾驰回京兆。想必,兵部和金吾卫的消息,也送回来了。”
陈成的话才刚落下,沈其就将兵部官衙的qíng况送来了。包括那个人头匣子、投降书等qíng况,这都是很容易就能知道的事qíng。
“老太爷,兵部已经将这些证据送进宫中了。”
沈其急速地说道。在提及到蒋博文这个人的时候,沈其眼里带着一股刻骨仇恨。
“有了兵部和金吾卫的说辞,再加上这封投降书没,可谓证据确凿。谷大祖之罪定矣!如果不能找到他们三个人……或者说他们三个人已经身亡,那么谷大祖之罪再无推翻的可能。”
知道了这些事qíngjiāo,对于最坏的结果,叶正纯马上就推算出来了。果然,最坏的qíng况已经出现了。
若是谷大祖被定罪,沈则思也免不了。那么沈家该怎么办?
“是啊,没想到金吾卫前去北疆,反而坐实了谷大祖的罪名。不过,该做的事qíng,还是要做的!我绝对不相信谷大祖会这么做。”
沈华善沉沉地说。这个最坏的结果,已经到来了。就算不能改变这个结果,该做的事qíng,也一定要去做。
京兆官员,很快就知道了乌吉首级和谷大祖的投降书信,仍然没有哪个官员先有动作,他们都在观望着紫宸殿的风向。
很快,在早朝之上,兵部尚书郑棣恒就在宣政殿上,将北疆将领和那些证据一一陈述,以免了京兆朝臣的种种猜测。
这个时候,景兴帝对于北疆和谷大祖的旨意,已经有了。
“先前,北疆之事,牵动朝廷上下。朕心实忧;如今北疆事定,朕心甚慰。蒋博文立下奇功,护佑了北疆百姓,实乃大永柱梁。谷大祖勾结突厥、投降叛国之罪,不可赦……”
景兴帝的话语一下,京兆官员便都知道了帝心所向。也是,对于这等叛国之人,定要重重问罪。那么,郑闲和沈则思等人呢?
不由自主地,朝臣都将目光投向了沈华善。
沈则思是沈华善侄儿,若是沈则思叛国,那么定会牵涉到沈华善?皇上会对沈华善和沈家如何处置?
就算是中书令,若是家有重罪,也不能幸免吧?
然而令朝臣觉得奇怪的是,沈华善并没有出列为谷大祖求qíng,反而神色如常。
沈华善站在宣政殿上,只想起了紫宸殿的那一幕。紫宸殿中,君臣恩义已断了吧?
在谷大祖的投降书送进紫宸殿没有多久,沈华善就进了宫。他是大永的中书令,就算是休沐在家,想要进宫,也是随时的事qíng,宫门局的内侍绝对不会阻拦。
此时紫宸殿内,那些北疆兵将、左良哲和郑棣恒等人,都早已离开了。就连唐密这个内侍首领,都退出了紫宸殿。
紫宸殿内,就剩下景兴帝和沈华善这一对君臣了。
“你此来见朕,必是知道了北疆的事qíng。沈则思身为安北右都护,这些事qíng,他绝对脱不得其中。你且说说,朕该如何办?”
景兴帝的语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怒意,就是一个贤明君主在征求臣下意见。
沈华善依然还跪着,头也还是低着。只是脸上却没有了多少拘谨和害怕,语气也十分平静,只问了景兴帝一个问题:“皇上知道为什么安北都护这几十年来,都是有谷家之人担任吗?”
尚不等景兴帝说话,沈华善就说了,他语气教导和善,就如同景兴帝刚被册立为太子的时候,他给景兴帝讲授政事一样。
“那是因为此前历代先帝,都知道,谷家子弟乃是最忠诚科托之人,有他们在北疆,就等于是守住了北疆的门户,就阻住了突厥的铁蹄!谷家、谷大祖又怎么会叛国呢?”
“皇上,三人成虎。如今谷大祖、郑闲和沈则思都不知所踪,皇上就算定罪,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总要谷大祖他们出现才行。不然,如何服众?如何安天下?”
沈华善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此一番话语,他不是对景兴帝指责,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朕想知道,中书令大人说这一番话语,是因为沈则思在安北都护府中?抑或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