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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夏笙终其一生也忘不了那一场如梦的厮杀,他也是从那刻才开始明白,为什么仅仅是种剑法,却可以成为比人更崇高的象征,被叫做:不如不遇,倾城色。
因为美丽,带有绝望色彩的触目美丽。
当他拉着赫连穿过空dàngdàng的龙宫,扑面便看到了那一白一蓝的身影轻鸿般掠过宽阔的清透水面,冰蓝水芹花开得倾国,为素白的高贵宫殿背景点缀上了最奢华的晨妆。
令他万分惊奇的是,穆子夜和游倾城的路子,竟然如出一辙,相似得可怕。
夏笙本能的想跑过去叫住他们,却被赫连反拽住,拖到了湖边的假山后。
“你去添什么乱?”
“我?我要他们不要打了,我来了。”
赫连冷脸看了他片刻,松了手,道:“你以为穆子夜是为了你么?他不过想找个借口,如果可以,他早就动手了。”
夏笙面色变了变,嘟囔:“可是...我也不能让他们这样...”
“他们不会因为你而停手的。”似乎不愿再说,赫连扭过头,长长的睫毛为曼陀罗铺下了青色yīn影。
夏笙又扭头看着片片银光剑影中的游倾城和穆子夜,有些目不暇接,忽听耳边一声金属的摩擦,吃了一惊。
赫连分外熟练的抽出她的剑,待命似的握在手中,
“你gān吗?”
“如果宫主死了...”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六年前貘寨夜色桃花林中的冷漠与清醒,清晰的吐出句话:“我是不会和穆子夜同时活在这世上的。”
“雩羽...你不要这样。”夏笙冷不防的心寒起来。
“那如果宫主杀了穆子夜,你呢?”
妖异的脸庞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我...”夏笙黯淡下脸色:“所以,我不要他们这样。”
“真可悲,难道你都不知道谁对你最重要吗?”
“当然是子夜对我最重要,可我不想杀人,我一辈子也不会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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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倾城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变了脸色,身法诡异的落在湖中心的亭檐上,气还未吐出,穆子夜已经跟上。
“你竟然...”她长裙被风带起,飘飘dàngdàng,声音终于出现了丝讶异。
她知道穆子夜根骨甚至远胜于江楼月,也明白他等了这么多年,既然敢来,自己再赢的几率便是分外渺茫,但她从来也没想到,穆子夜竟然学了不如不遇,而且使得与她不差分毫——既不弱一分,也不qiáng一点,简直是在柔韧有余的侮rǔ和玩笑——但这剑法使得是至yīn内功,也就是说...
游倾城张大眼睛看向穆子夜,看他白玉无暇的面容,月相花貌,长发优美散落chūn风,垂睫抬眼间,是说不出的魅惑妖娆。
穆子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拖长声音清声说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剑法吗?我还给你。”
“你是男是女...”游倾城脸色更加难看。
“我?我当然是男人,想不想看看你儿子被我抱得有多舒服?”穆子夜若无其事的挑起长剑,修美的手指暧昧的摸了摸,唇角的笑容更加朦胧。
游倾城贝齿咬住嘴唇,气的不轻,她瞪了他须臾,竟又转为慨叹:“原来...原来...”
游倾城悲切的一笑,接着说:“这难道就是你赢了?”
“所有人都看到,我赢了。”穆子夜对她言下之意不予理睬,伸剑指向她:“我只想废你的武功,因我曾经发过誓,要拿走你们最珍贵的东西,至于生生死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qíng了。”
游倾城后退了一步,惨白的面容在这盛大的美景中分外淡漠。
她摇了摇头,那么多话哽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或许,从楼月离开以后,她便再不能说出什么。
穆子夜恨她,为什么不恨呢?
她背叛了江楼月,也害了这孩子整整一生。
也许,从二十二年前开始,她便在等着这天,这刻,这种带有仇恨色彩的道德审判。
失去血色的唇恍然入梦似的吐出两句话:“笙歌江南,十里潇潇暮雨,百韵倾城无双,不是倾城,是倾人,倾我,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