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_作者:月初明/意千重(122)

  但安怡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她想要的更多。她想要借这次机会把事qíng闹大,再一劳永逸地把她医术上对手尤知章和家里的绊脚石吉利一锅端掉,还要把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罪名和泼上去的污水一一洗涮gān净。所以她才会一早就防范着吉利,一早就做了诸多安排,在事qíng突然爆发的时候,有条不紊地把真相一一摆在他和安老太的面前。所以兰嫂才不肯听安排立即把那畸胎埋掉,留着引了吉利出来看,还要留着去打击尤知章,却不顾安家的名声和他的感受。

  安保良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女儿真的是人长大心也大了,自她被吴菁从雪地里救回来之后,她就再不是那个仰望他,希望得到他的宠爱和关注,会因为赌气而和他对着gān的小女孩了,她做的永远都是最冷静最理智的,选择的都是对她和薛氏、安愉最有利的,冷心冷肠。可是他,明知道这件事里少不掉她的手笔,他却还是选择有利于她的处置方法。难道那一次生死就已经把彼此的父女qíng份磨得所剩无几了吗?

  安怡见安保良脸色铁青难看,怕他一气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便提醒道:“此事不止涉及到我一人,还涉及到师门和家里的名声,尤其对父亲的前程声望影响更大。对方是有心要设计害我们,这事根本瞒不住。与其提心吊胆拆东墙补西墙,不如彻底把它撕掳开,一痛到底,gān净明白。”正如割疮,长痛不如短痛。

  安保良是两榜进士,并不是蠢人,气过那一头就想明白了,却不想就此轻易原谅安怡,冷淡地道:“你想如何gān净明白?”

  安怡一仰头:“当然是明日一早就把此事报给县尊大人,再发签去兴隆观里拿人。”

  安保良心里有气,冷笑道:“叫你姨娘去堂上应供?听她当众人说都是你收买了奴仆悄悄给她用药,再听她说是吃了陈知善的药才会流产并产下畸胎的?再听她说你早年如何害她,我们又是如何掩盖的?我还丢不起这个脸!”

  安怡反问:“那依着父亲的意思,就该任由这流言满天飞?让这一家子人百口莫辩,再让作祟的小人得意?吉利刚才可是喊得清楚明白,只隔着一堵墙,瞒得过谁?”

  安保良无言以对,憋了很久才气不过地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安怡也是个小心眼,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有心要好生气他一气,便挤兑他道:“她是您的妾室,您做着官,是两榜进士,见识不凡,肯定比我这个做女儿做得周全,就不要考我了。”你自己管不好妾室,不能修身齐家,关别人什么事啊?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

  安保良这回是真的气得肝疼了,恶狠狠地死瞪着安怡,安怡不示弱地回瞪着他,父女俩谁也不肯让谁。还是安老太cha在中间道:“两把犟骨头,都给我滚回去吃饭睡觉,明早再处置!”

  安怡也不和安保良行礼告退,一转头就扬长去了。安保良气得道:“看她,你看她,越发目中无人了!”

  安老太务实,将拐杖捅了捅他,道:“有这jīng力生女儿的气,不如去好好想想怎么处置这事吧。”

  安怡回了房,坐在桌前想了片刻,探手打开抽屉,取出一只玉白的小瓷瓶,倒了些淡绿色的粉末包起来递给兰嫂:“给吉利房里的蜡烛加点料。”她很想知道这神仙茶加上安息糙制成的东西会有什么特效,能不能催眠并让吉利把第一次流产陷害的事qíng说出来?

  兰嫂根本不问这是什么东西,接了纸包就不打折扣地执行。稍后,来请安怡去观看效果。

  被药物催眠的吉利满头大汗,面露惊恐之色,两手虚空地用力乱抓着,声嘶力竭地道:“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怡才不管她具体是说什么不是故意的,只按着自己的需要来诱导:“真不是你故意把两个孩子弄掉的?”

  吉利痛哭流涕:“当然不是!是安怡命太硬,克父克母克弟妹,挡了我的运势,才会让我掉了孩子……”

  安怡示意兰嫂去请安老太和安保良,自己在一旁握了吉利的手轻声安抚她,随手在她头上无关紧要的xué位上刺入一根短针。

  等安老太和安保良到来,她就对着qíng绪已经渐渐和缓下来的吉利就当年流产的第一胎一一问来,事qíng的真相果然和她猜测的差不多,是吉利自己太骄狂太不小心,为了避免受责罚和打击安怡和薛氏,挑了个合适的机会栽赃陷害了年幼的安怡。